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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她一直盘算着怎么将生母的嫁妆拿回来。
她也曾想过大婚当日不见生母嫁妆不出门,林家丢不起这个人,定会将生母的嫁妆还给她。
可如此一来,她也与林家彻底撕破脸。
这个时代与后世不一样,幼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很快会成为寡妇,若身后无依仗之人,日子是可想而知的艰难。
虽说大魏民风开放,不乏女子开铺子做生意的,就比如俞姨母,靠着一己之力将生意做的极大,但个中艰辛,也只有俞姨母自己才知道。
林嘉月想着林钧是礼部侍郎,想着自己从前在淮安时,林钧就时常装模作样,想必为了名声,不一定会强占着她生母的嫁妆的……
她胡乱想着,身子已冻的没什么知觉。
她向来最畏寒不过,如今却还是咬牙强撑着。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佛堂的门才被打开。
林钧看着唇色冻的发青的次女,眉头一皱:“嘉月,你怎么来了?你过来多久了?”
林嘉月冻的直打哆嗦,强撑着露出几分笑来:“父亲,没多久,也就小半个时辰吧。”
林钧不悦的眼神扫向门口那婆子,呵斥道:“为何没有通传?”
那婆子很少见林钧有这般动怒的时候,忙跪地道:“老爷,您先前吩咐过的,说您在小佛堂时,谁都不得打扰……”
林嘉月见状,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林钧罚了那婆子三个月的月钱。
并未言明解释。
但林嘉月却猜到了几分,凡事讲究个轻重缓急,若她在小佛堂门口冻出个三长两短,那就不好了,林钧定觉得那婆子办事不够稳妥。
可她站在守门婆子的立场上看,那婆子并没有做错,毕竟是林钧有言在先。
有林钧这样的掌家人,也难怪林家是一年不如一年。
林钧命婆子给林嘉月烧个碳盆子进来,又递给林嘉月一个汤婆子:“你回京已快一个月,却从未主动来找我,今日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吗?”
林嘉月摩梭着手中的汤婆子,面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来。
这汤婆子外罩的是旧时时兴的香云纱,上头绣着兰花,提柄处系着珍珠流苏,成色很新。
林嘉月曾听飘絮说过,说大云氏最喜兰花,想必这东西是大云氏留下的遗物,一直被林钧小心珍藏着。
林钧语气放缓几分:“嘉月,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可是含瑾欺负了你?还是府中有丫鬟婆子对你不敬?”
“都不是。”
林嘉月摇摇头,眼眶中已噙着泪水:“我是想问问您我嫁妆一事。”
她的一双眼睛长得很好看,睫毛宛如小扇子一般长长的,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澄澈,像被清泉洗过一样:“我知道为人子女者,这等话不好开口询问。”
“可我听说我与镇远侯府世子的亲事已定在腊月初九,满打满算,距离成亲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年关将近,母亲事忙不说,我听说母亲也忙着与陈家商议三妹妹的亲事,想必无心操心我嫁妆一事。”
“我并非母亲所出,从小又在淮安长大,与母亲不甚亲近,思来想去心里惴惴不安,所以就想着来问问您……”
林钧道:“你放心,你母亲与我说过的,你的嫁妆就与你长姐一样,不会委屈你的。”
“多谢父亲。”
林嘉月露出几分感激之色来,笑道:“若加上我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即便我嫁去镇远侯府,也是陪嫁不菲。”
林钧一怔。
他不由想起昨日他与云氏提起俞氏陪嫁一事,云氏含泪道:“……老爷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年姐姐生病,林家就已变卖了几处田庄与铺子,林家本就是普通书香世家,也就老太爷在时多置办了些家业,被您一变卖,您觉得那些田产,铺子能撑得起林家上下的吃穿用度?”
“当年俞姨母进京,将嘉月带走,老夫人不准,当时俞姨母不仅留下五万两银子,俞姨母与老夫人达成共识,俞姐姐的陪嫁也一并留在林家。”
“我知道,就算您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嫌老夫人市侩贪财,强占了俞姐姐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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