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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肆见她敛眸思索这什么,无甚笑意地掀掀唇角:“丞相怎么不继续问问,那刺客和副官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丞相本就知道那刺客也姓柳?”
明姝这才发觉他在话里下了套,冷静道:“听李公公说,那刺客是个年纪尚轻的女子,一介女子竟有胆魄行刺亲王,想来是为了至亲之人。
只是……通敌叛国乃是重罪,那刺客将此仇记在王爷头上,倒是有些掂量不清了。”
提到私通外敌,明姝不由得想起太后曾说过,当年天野关一役正是萧肆大开城门才害得几万将士和百姓尸骨无存。
那日,太后明显有意在她面前贬低萧肆,因此她不敢轻易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
本想问问萧肆此事是真是假,可又担心哪句话说得不妥触怒了他,只能旁叫侧击探探口风:“王爷……应该十分痛恨背叛之人吧?”
乐师的琴声由高转低,最后只剩一道悠长余音,曲罢,舞姬们朝着上首盈盈一礼,施然退场。
风乍起,枝头吹落的枯叶悠悠飘落在萧肆肩头,被他掸落在掌心。
“丞相只需知道,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背叛本王的人只会有一个下场。”
明姝凝目望去,只见他缓缓摊开手掌,落叶已被碾了个粉碎。
……
傍晚时分,徐妙音带着医官来了东苑,说担心明姝体内毒素未清,日后难保留下什么病根子,还是让懂医的人仔细瞧瞧为好。
明姝担心把脉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这些年泡在药罐子里,多多少少比常人耐药,身子早已没什么大碍。
如此,徐妙音只能让医馆先行退下,从袖中取出一只护身符,“这是妙音从护国寺亲自求来的,听说昨日东苑进了刺客,所幸有惊无险,丞相将这护身符带在身上,来日说不定能护佑一二。”
明姝向来不喜欢收别人的东西,可一想到徐家是因她被贬,徐妙音至今还蒙在鼓里对她百般关心,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如此,便谢过郡主了。”
她接过护身符,心里盘算着日后得寻个时机,让对方断了念想才是,毕竟即便没有徐家那档子事,对方心心念念她一个女子,只会白白耽搁了大好年华。
二人时候又闲谈了几句,徐妙音见天色已晚便要起身告辞,明姝秉着待客之道将人送至门外,去见她脚下踌躇。
“郡主可是还有旁的事?”
徐妙音手指轻绞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道:“说出来不怕丞相笑话,我自小怕黑,又对这行宫甚是陌生,可否……劳烦丞相送我一程?”
明姝抬眸看了眼天色,白日还晴空万里,到了傍晚便乌云蔽月,连星星也没剩下几颗。
兴许明日就要下雨了。
她虽然也怕黑,但毕竟是戒备森严的行宫,处处都有禁军巡逻,总不会像山里那般跳出洪水猛兽来。
“既如此,我便送郡主回北苑吧。”
徐妙音一喜,心中生出几分感激:“多谢丞相大人。”
屋顶上,陆尧将一切尽收眼底,看到明姝跟徐妙音一同向北苑的方向走去,朝着暗处使了个眼色。
对方立时心领神会,两三下翻窗进了房间。
一切安排妥当,陆尧回萧肆跟前复命:“王爷,方才趁着丞相离开了东苑,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了屋里。”
萧肆长身肃立于窗前,望着天边圆月被乌云掩得透不出一丝光亮,口中唯有冷冷几字:“待人回来,直接动手。”
“……是。”
自从萧肆从沧州回来,陆尧便一直跟在他身边,眼睁睁看他从力穷势孤到如今权倾朝野,一路上不知除掉了多少绊脚石,本该见惯了他的杀伐果断,如今却生出了几分动摇。
“王爷当真打算今夜除掉丞相么?万一下毒的另有他人……”
他也算跟明玦打过几次交道,虽说不是自己人,但至少是位待人有礼、心怀百姓的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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