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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舟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说吧。”
原来主上让他上来,不是兴之所至,只是因为他在提起柳孤城时的欲言又止罢了。
陆行舟瞬间变回了不解风情的木头,声音沉稳而淡漠,仿佛没有一丝个人的想法:“是。”
“南境那边,从来没有柳孤城这个人。”
“柳家那边在主上开始监国时才认回这个儿子,用意昭然若揭。”
“而且,京城柳家直系的人不像表面那样看得起这位天降的四郎,背地里叫他……小贱人。”
而且,就连柳大郎的替身暗卫也可以对主子的弟弟如此蔑视,显然是受到柳时言的影响和默许。
这也代表柳时言不但知道柳孤城的存在而多年来一直三缄其口,甚至对着结发妻子也没有走漏一丝风声。
只是柳十三这个消息来源,陆行舟自然不能让越长风知道。
就像柳十三这个和柳时言长相过于相似的人,陆行舟也绝不可能让越长风看见。
越长风却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只在听见“小贱人”
三个字时秀眉一挑,眸光一冷:“果然是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兄友弟恭是假,家族器重是假,肖似柳时言的行事作风、不肯折腰的孤高傲骨又有多少是他刻意为之?越长风想到这里,却不仅没有气馁,反而心底似有什么悄悄沸腾。
大概是对于完全控制一个人的征服欲,或者是她天生遇强越强的挑战欲。
又或者只是想要知道,这小骗子和已故的大哥距离有多远,他又有多努力去获得曾经大哥所拥有的一切。
陆行舟听着她的轻佻之语,重重咳了一声。
直到越长风玩味的眼神投向自己,他才若无其事的继续说:“柳孤城在柳家墓园出现,本就不是巧合。”
越长风的没有表现出一点意外,“呵”
的一声轻笑,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她像抚摸毛茸茸的宠物那样摩挲男人的后颈,冷凝的目光定定看着垂下的车帘。
“柳孤城的目的,是要确认沈约就在车上。”
“因为刺杀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本宫,而是沈相。”
摄政长公主、朝廷真正的主事人大举出行,刺客就算武功再高,成功刺杀的机会率本来就微乎其微。
可是,如果行刺的对象不是越长风,而是一个同在车上、并且会出于本能保护她的人——
如果行刺的目的,并不是将他置于死地,而是让他重伤卧床,无法在年后如期上值。
当日如果没有陆行舟自作主张的出现,如果她没有让闯进车厢的刺客一簪毙命的本事,不懂武艺的老男人再中一剑,就算不死也大概没有一年半载都下不了床。
而沈约下不了床,便做不了科举会试的主考官。
“论资排辈,可以替代沈相主持科举的只有三个人:门下侍中、尚书左仆射、尚书右仆射。”
越长风嗤的一笑。
“偏偏刺杀是在柳家墓园回京的路上,本宫那好公公要不是蠢得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便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
陆行舟听见“公公”
两字,眸中闪过一抹阴寒的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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