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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景昭辰刚要开口,书房门扉响起几声敲击,周总管在门外轻声道:“殿下,您该服药了。”
“进。”
景昭辰话音刚落,周总管便用托盘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待他走近,甄棠看到里面盛着褐色的汤药,随之而来的是那股清苦的气息。
他从周总管手中接过,不紧不慢地喝完,眉头都未皱一下,仿佛喝的不是汤药而是寻常的茶水。
“殿下,一刻前刚传回来的。”
周总管将一卷细细的纸条塞进景昭辰掌心,用仅能二人听到的声调说道。
景昭辰面上波澜未动,他只示意了一个眼神,周总管便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
甄棠并未看到主仆二人暗中的动作,她看着周总管躬身离开,视线重新回到对面那人身上:“妾身方才所言,殿下认为呢?”
“你要的东西,明晚会送过来。”
藏书楼一层,烛火明亮。
“密信是青玄从北边传回来的,送信的暗桩说,青玄负了伤,在雪山中的据点藏身,暂无性命之忧。”
周总管躬身说着,将案几上的香炉打开,点燃熏香,不多时便有白色雾气袅袅而升。
景昭辰展开卷得极细的密信,放在雾气之上,几行宛如蝇虫的小字缓缓浮现,他凝眉仔细看完,目光瞬间结了冰。
雪山以北已出了鸣泉关,是羯人的地域,青玄这大半年一直用胡商的假身份在那里游走,打探消息。
这封密信的内容很重要,青玄一定是以身涉险才获得,并及时传了回来,否则以青玄的身手不会轻易负伤。
“暗桩还说了什么。”
景昭辰面色苍白得吓人,他将密信放在烛台上缓缓点燃,瞳孔中倒映燃烧的火苗,眉宇间浮现隐隐的杀气。
周总管又仔细回忆了一番,言辞肯定:“并无其他,若是青玄已殉职,暗桩不敢隐瞒这么重要的消息,这可不仅仅是死罪。”
他跟随殿下多年,知晓眼前人对待叛徒的手段,死,反倒是最轻松的下场。
景昭辰沉默地坐着,半晌没有说话,一双凌厉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烛火,周身的空气仿佛数九寒冰,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邵真。”
良久,他沉沉开口,似是在唤楼外某人。
嗓音刚落,立即有一身穿黑色劲衣之人推门而入,走到周总管身边并列站着,朝景昭辰躬身行礼:“殿下唤我。”
“着几个心腹按图上的方位去寻一处药庐,药庐里有一位老郎中,是滇地人,腿脚有伤,应当快到古稀之岁。”
景昭辰说着,让周总管将笔墨纸砚摆好,开始画甄棠方才给他看的方位图。
邵真歪着脑袋瞅着,视线跟着殿下的笔迹来回转动,山脉河流,茅屋小路他倒是看得懂,只是殿下为何突然要寻一个山野郎中,难道这郎中的医术比冯太医还要好?
景昭辰画完,将纸张递给邵真:“地点在渝州深山,切记,若是寻到了那位郎中,不要惊扰,只暗中守着,随后派人传信回来即可,若有人暗中跟随,就地斩杀。”
“属下这便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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