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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怨恨似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钱知县赶忙招呼着张捕头坐下。
“小的听说京城来的那大理寺卿对大人不敬,可有此事?”
钱知县摆手哀怨道:“到底是朝廷命官,那件事还是罢了?”
“怕什么?”
张捕头不屑地往前凑了凑,低声道,“刑部尚书是正三品,这大理寺卿才从三品,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可……”
“这天高皇帝远,咱们又不是要害他,只不过怠慢些,使些绊子,他如何将咱们定罪?”
张捕头见他不语,又继续说道,“况且尚书大人已经答应要将令千金引荐入宫选秀,若是尚书大人知道咱们办不成事,今后哪里还会愿意让咱们攀附?”
钱知县愣愣地大咬了一口猪肘,顺着滑油将嚼碎的肉片咽下,他斟酌片刻,艰难点头赞同道:“那好,不过可不能再出现今日这般过分,我瞧他身边一个叫曾青的护卫,真真寒光冷冽,真怕他憋不住脾气耍剑要了我的命。”
“大人莫怕,日后小的定会时时刻刻护在大人身边,叫他不敢嚣张!”
这话似是给钱知县吃了颗定心丸,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捕头的武艺是这县衙中最好的,想来也能对付得了一个小小的护卫。
逍遥楼与县衙的距离并不远,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便到达了县衙。
“拜见大人。”
车幕才被掀起,便传来钱知县的声音,他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那张笑脸,身边还跟着个带刀的捕快,捕快微弯着腰,刘槿熙并未瞧见他的长相。
“劳烦钱知县带路。”
“是,是。”
肥胖的身躯终得站直,整个人看上去顿时轻松不少。
几人随着钱知县从县衙大门穿过甬道达仪门,继而穿过一堂二堂到达三堂,条案之上早已提前准备好相关的卷宗。
“大人请上坐。”
礼数皆尽,却是让人隐隐约约感到不适。
刘槿熙并无官职,她只得站于沈淮之身侧。
钱知县见他坐好开始翻阅卷宗,便作揖交代案件道:“七日前于东河发现一具浮尸,据查为城东丽正书院的一个姓王名越香的女子,死因为溺死,身上并无挣扎痕迹,原是判定为自杀。
可其父屡次击鼓鸣冤,县衙屡屡与其解释可仍未见成效,而后三日前吊死于城门,身上并无挣扎痕迹,判定为,判定为……。”
钱知县的声音愈发小了,似是没了底气。
“自杀?”
钱知县吐了口气,答道:“是。”
“知县大人也认为这父女两人是自杀么?”
毫无波澜的声音使得钱知县忽的惊起,他匆匆地瞥了眼身旁的张捕头,不停地擦拭脸颊的汗珠道:“下官不知,可找寻许久,也并未找到凶器,且听闻王越香心郁之症,许是病症发作,被心魔乱了心智所致。”
“若真是如此,陛下何故派本官来彻查此案?知县大人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捕头见钱知县不成气候,自告奋勇便站了出来:“知县大人不敢欺瞒,只是王父吊死那日过于惨烈,引起全城反响,人人都说是收了妖魔诅咒,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便成了这晋阳城有吃人心的妖魔。”
“你是何人?”
俊美的脸颊上明显流露出几分捕快,语气威严而震慑,凌厉的目光直逼说话的人。
见张捕头站了出来,钱知县像是松了口气,脸上的阴霾顿时消散,恨不得躲起来将这事全都推脱给张捕头:“这是负责此案的张捕头。”
张捕头接话道:“小的拜见大人。”
沈淮之站起身来,绕到案前的几个木箱前,岔开话题道:“王越香及其父的遗物都在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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