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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竟吐出一口气,低头把人抱起来,对外面说了声:“还有多久到?”
侍卫回话:“回侯爷,还有约莫一炷香。”
段竟把顾饮檀的伤口草草处理了一下,喂了点水,确保她只是发烧后就不再管了。
按理说他不应该抱着的,段竟额角青筋暴起,抱着的力气越来越重,手却不听使唤似的,抱得更紧了。
*
临川侯府,圣上赐给他了一座新宅子,但段竟还是愿意住在靖国府的旧宅子里。
其实这感受并不好,这里的每一处都有他过去两年的不好回忆,但他对外说懒得搬了。
当然,其他院子已经翻新过,只有一处地方还保留着原样。
段竟把人从车上抱下来,侍女侍卫们都看得一清二楚,侯爷突然下江南,抱回来一个女子。
段竟抱着怀里的人,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他刚抬眸,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段竟!”
伊春放下扫帚,喜上眉梢,她这段时间日日盼着段竟回来,只是没想到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伊春愣了愣,看向那只露出一头秀发的人说:“你这是从哪儿带回来了一个乞儿?想要安排他在府上做工吧?”
段竟没理会,径直往里走,却不曾想,伊春直接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段竟,你都好久没回来了,这段时间在江南瘦了不少呢。”
段竟不耐烦地皱眉,他盯着伊春。
前不久他露出城门的时候,看见伊春在流民之中,顾家一事,圣上开恩,丫鬟婆子大多留了条命。
伊春看见今时不同往日的段竟,立刻跪下来表忠心,他就随手给她点特权,让她住到府邸来。
现在,段竟有点后悔了。
“不用你管,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他突然察觉到一点动静,怀里的人醒了过来,在他胸口动了动,一股热意传来,段竟瞬间僵硬着。
“咦?这是个小姑娘啊……”
伊春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那人的脸露出来的那一刻。
顾饮檀静静地盯着这个人,圆脸圆眼,她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伊春嘴唇动了动:“祖宗……不、不对,你是顾小姐?”
顾饮檀高热得说不出话,把头埋得更低了,男人迈步往房间走。
“来人,刘医女在不在?”
段竟对外说了声。
他回头,床上那人已经坐了起来,脏兮兮的,一双水盈盈的杏眼盯着他,因为发烧有些脆弱。
“刘医女?你找到她了。”
顾饮檀开口问道:“你从哪儿找到的?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想做什么?”
她话没说完,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覆在她额头上,疏散了一点疼痛。
“这么能说会道,看来还不算难受。”
段竟冷笑一声,对门口的刘医女说:“给她看。”
刘医女走进来,“顾小姐,好久不见。”
顾饮檀眼眶一湿:“您还在。”
“当然你,我是行走四海的孤魂,专门为了情毒才留在您身边的。”
刘医女低头给她施针,“把衣服脱了。”
顾饮檀把手放在领口处,脱到只剩里衣的时候,偏头看了眼段竟,后者直勾勾地盯着她。
半分没有避嫌的意思。
顾饮檀撇了撇嘴,正犹豫着,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段竟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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