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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徐缓推开,陆峥被人押送着入内,谢灼背对他站在里面,紫衣玉带,腰间的金鱼符在烛光下闪着冷光。
他似笑非笑地回头:“陆郎君一双腿又不中用,这么防范着他做什么,他难道会爬着来杀我?”
皇帝冷着脸:“六郎,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太子前车之鉴在矣,你还不知悔改?”
“事到如今,陛下怎么还说这些?”
谢灼静静道:“叫一声六郎,难道就真父子情分深厚了?这么多年,诸多打压折磨,我也算受够了。”
“叫你六郎,是叫你记着,朕是你的父亲,你如今这样的做法,罔顾人伦——你是朕的儿子,我想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是对你有所苛责,也无可非议,你怎么敢为此心怀怨恨?”
皇帝徐缓站起,厉声喝道:“来人!”
窗外一时火光亮彻,有人举着火把绕满大殿,手里的火光轮番闪过对峙着的父子,映得他们眼神也如火光闪动。
他们生得其实很像,只是谢灼更年轻,更锋利,绷起的下颌也更显决绝。
皇帝轻飘飘叹道:“松然,你讲得没错,朕这个儿子,的确是狼子野心。
哎,朕不如你父亲会养孩子。”
说着,他唤人过来:“去把陆夫人带来吧,可怜见的,怕是吓得不轻,既然没犯错,就别叫他们小夫妻分隔两地、互相挂牵了。”
与此同时,几个武将打扮的走进房门里来,站在谢灼周边,抽剑虎视眈眈地对着他。
陆峥摇着轮车,慢慢到皇帝身边:“陛下息怒。”
“朕要怎么息怒?”
皇帝冷声道:“这就是朕养的好儿子!
你哥哥敢在城里造反,你就敢在朕生辰这日逼宫!”
“生辰这日逼宫而已,父皇气什么?不是好好地叫你过完了生辰宴才动得手吗?”
谢灼平心静气道:“一个儿子养得不好,那是儿子的问题,若是两个儿子都养成这样,陛下也该反思反思,是不是做爹的不争气。”
皇帝被谢灼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拎起一边的砚台就又要再砸过去,抬起的砚台被另一只手牢牢压下,陆峥坐在帝王侧面,平静温和道:“陛下,楚王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再挨一下砚台,只怕就保不住命了。”
他推过一个茶杯:“陛下若实在生气,还是请换个东西砸吧。”
谢灼气笑了:“看来陆郎君果然看我不顺眼。”
陆峥头也不回:“早说过,你没拿当回事罢了。”
皇帝被这两个人轮番一噎,一腔火气生生憋了下去,也没有再发火的意思:“把他这一身官袍脱了,扔去诏狱,召三司会审给他定罪!”
几个内侍走到谢灼身边,要拆去他的玉带鱼符,脱下他的紫衣,还有人伸手,摘下他头上的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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