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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垠丘发现他不喜欢学校里的女同学,也对跟那群男生一起看有色画片没任何兴趣。
有一天晚上,他和老乔说:“我喜欢看男的。
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彼时,他们两个翘了两节课,去食堂旁边那个小图书室查精神方面的书,没什么结果。
老乔还陪他去过当地唯一一间精神病院,但是两个人在门口徘徊了半天没进去,差点被拴在门卫室的大狗吓得精神出问题。
一直到王垠丘上轻工学院,在更大的图书室里找书,然后看到书上明明白白写了,喜欢同性,是性变态,是精神疾病。
他带着这种难以启齿的精神疾病从大学毕业,留校在学工部上班,参加老乔和林巧儿的婚礼,和杨杜鹃冷战。
老乔说:“我知道,你不敢为了那套房子或者为了堵阿姨的嘴,找个女生结婚害人家。
那找个男的假结婚一下总可以吧。
齐满米有自己姐姐齐满衣的身份证,二十岁,能结婚了。
有了房子,你能松口气搬出阿姨那里,齐满米也有地方住。
等他哪天想离开这里了,你俩办下离婚不就行了。”
王垠丘回去后想了很久。
杨杜鹃参加完冒冒的婚礼之后,说自己被气得头晕,坐在杜鹃美容院里不肯回家。
她快五十了,就是怎么做保养化妆,也还是快五十了,整个人又肥又肿,像街口杂货店老板那只米桶。
二十年前,她和王国铭离婚,她没有再婚,王国铭转头就结婚了,生了个女儿,也二十岁马上要在国外结婚了。
她觉得她全盘地输。
王国铭凭什么家庭美满,儿孙满堂的。
她一个人拉扯大王垠丘,到现在什么都没有。
杨杜鹃捧着自己的脸大哭,哭完又拖着肥肿的两条腿回家和王垠丘吵。
那天晚上王垠丘确实是疲累得吵不动,也还是不敢说,妈,老乔没病,是我有病,我结不了婚。
半个月后,王垠丘拿到春晓苑的房子不多久,他和齐满米办了那场婚礼。
婚礼终于结束后,老乔和林巧儿帮他随便收拾了下厅堂就走了。
他进房间的时候,齐满米歪着身子,身上的婚纱裙半脱不脱地挂着,人已经睡着了。
王垠丘用手拍拍齐满米垂下来的膝盖,皱眉道:“哎,洗个澡再睡啊。”
齐满米嘟囔了句什么,把婚纱肩带又往下扒拉了两下,露出一对小鸟一样的乳,无知无觉地开始打鼾。
王垠丘那天晚上先是给这位新娘脱裙子,擦脸,擦脚,然后把他塞进大喜被里。
新娘子半夜还踢被子、说梦话。
王垠丘差点就想动手揍人了。
第二天早晨,王垠丘本来有三天婚假,但他还是回了轻工学院上班。
齐满米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在薄被里,被子四角都被人掖进去折好了。
他努力从被子里爬出来,踩着杨杜鹃准备的小红拖鞋下床喝水。
王垠丘在客厅茶几上留了一张长长的字条,给齐满米列了些注意事项。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齐满米有可能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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