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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持风想起上回狠宰小王爷的事情,觉得这批木头不比火炮,怕是高价卖不出手,心有余悸道:“那……价格?”
“这批木头通关文书都有,宋北溟会中意的。”
燕熙道:“便宜点或是送也行,就说‘海晏号’回馈老主顾,往后彼此多照顾生意。”
“属下明白了。”
卫持退身出去。
卫持风从沈潜那得知这批金丝楠木来之不易,算上运费要几万两白银。
以他主子一毛不拔的性子,这回白送了,下回指不定又要坑天大一笔银子回来。
屋子里静下来,燕熙复又拣起那枚香囊上,沉吟道:“燕桢儿、燕桢……公主、皇子……”
燕熙思索良久,放下香囊。
是时候走这步棋了。
-
乾清宫。
明忠把燕熙的意思报给天玺帝。
天玺帝面色阴晦。
明忠小声说:“秦王自小纯善,在这当头,难舍手足之情,也是人之常情。”
天玺帝目光沉沉,语气中有带了三分责问:“小七前面都做的很好,这次心慈手软了。”
明忠很少听到天玺帝这么明显的情绪了,且这也是他几年来第一次听天玺帝批评燕熙。
明忠听得心中惶惶,替燕熙捏了一把汗,小声请示:“皇爷,是否还按秦王的意思办?”
“按他的意思办。”
天玺帝喜怒愈发冷凝,阴沉地道,“让小六在外头跪一晚上。”
明忠脸色一变:“皇爷……今儿夜里已开始落雨,钦天监说夜里会转暴雨,奴婢瞧着方才已经电闪雷鸣了,楚王自小养尊处优,若是跪一夜,怕是身子要废。”
天玺帝徐徐拨着手上的碧玉手钏:“小六是个没主张的人,依他的性子,刺杀秦王之事,他没胆也没能耐做。
他敢一个人来把事情担了,便是心中有比自个更重要的人,连我这个父皇也压根不在他眼里。
身为皇子如此不知好歹,意气用事,不堪大用。
他既敢来,就得受得。
临到头想当一把好汉,若空有好汉的心,没有好汉的命,淋一夜雨,人就没了,那便没罢。”
明忠踌躇地擦了把汗,欲言又止。
天玺帝冷笑道:“怎么?”
明忠诚惶诚恐地讨好道:“秦王没说要不要用刑,他和楚王是打小的情谊,既然开口了,想是要保住人的。
这事儿要不要和秦王说?”
“有何好说的?”
天玺帝的脸色明显的沉郁下去,他凌厉地道,“朕的主张,他也当真敢做!
他这些日子是过得太顺了,以为处处都要由着他。
为上者,不苟私情,他若过不了这一关,以后便会被人拿捏住。
这次便要叫他知道心慈手软的痛处,以后才不敢再犯。”
明忠知道这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想到几次天玺帝暗示叫燕熙进宫来觐见,燕熙都不肯来,经此一次,父子间怕是更没情分见面了,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天玺帝听到了,眸色中闪过冷色:“明忠,你最近是老糊涂了。”
明忠大骇,“叭”
的一声跪到地上,豆大的冷汗瞬间就掉下来,惶怖地解释道:“奴婢……奴婢只是想要缓和皇爷和秦王之间的关系。”
“朕和他之间的父子之事,轮不到旁人来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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