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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泰于军事上很有主意,“眼下漠狄盯我们极紧,细作防不胜防。
军营重地,不知根知底的人来,一概不见,请人走罢。”
严瑜若有所思地问:“太奇怪了,若是细作,绝不会顶着商人的名义来,也不会挑夜里防备警惕之时来,他们可还有说什么?”
传令官说:“对了,说是他们商号叫什么……‘海晏’。”
魏泰觉得这名字从哪听过。
严瑜脑子转得飞快,嚯地一下站起来:“海晏?”
传令官不明就里地点头。
严瑜激动地对魏泰说:“指挥使,快把人请进来!”
魏泰听得云里雾里,问:“心存,海晏什么来头,叫你这般重视?”
严瑜附耳道:“北原那十门神机大炮,就是从海晏买的!
这个商号神秘很得,知道的人极少,我与宋星河有些交情,听他说过一次,敢打着这个旗号的,绝对不是骗子。”
魏泰听到神机大炮里眼里就放光了,一骨脑儿全在想大炮,后面的内容他其实也听不太清了,只快声命人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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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持风一路观察着西三卫,见军容齐整,岗哨严密,他之前提着的心稍放下些,跟在燕熙身旁,小声说:“还是主子厉害,早料到在西三卫不像之前去的卫所那般说送粮就能轻易给进。
主子是如何断定,他们知道‘海晏’的存在的?”
燕熙由传令官引着路,见营地里面井井有条,与营门那萧索的风灯有着天壤之别,不由面色放缓,语气也好了些:“我听说西三卫与北原关系挺好,这里有个同知叫严瑜的,与宋星河有些交情。
都是在刀口上护边的人,只要见过神机火器绝对会动心,海晏号的名头,必定早被他们记住了。”
守卫拉开帐门,卫持风体贴地替燕熙把帐门拉得高些,燕熙不必欠身进去了,卫持风赶着先说:“我家公子今日凑巧到此,叨扰指挥使和同知大人了。”
魏泰坐在书案后面,他一贯最瞧不上那些人盘剥乡里田地的商绅,他见来人站着说话,竟是没有行礼,这是严重的逾礼了,于是面色便不太好看。
严瑜自来人进来,便一直打量着。
他见卫持风气宇轩昂,行动间自有威势,却对着一个小公子极为细致,于是不由细瞧向前头这位自称是海晏号西北大掌柜的人了。
两人进来时,因着卫持风身形高大又一直在引路说话,不免被吸去了目光,待严瑜瞧到燕熙时,便倏地怔住了。
这……模样也太出众了。
长这模样,又是这时点到了西境,瞧着年纪也不大……严瑜没敢直接往那个可能性上猜,但他敏锐的心思已经提醒他绝不能怠慢来人,他热络地起身,走过去将人迎过来,还唤人看茶。
魏泰愣愣地瞧着严瑜瞬间变殷勤的举动,瞧见严瑜对他眨眼,他想着听严瑜总错不了,于是勉为其难地招呼道:“坐。”
燕熙也在打量对方。
他先扫视四周,见帐中朴素得很,连指挥使的主座也都是普通木头打制的。
再瞧两个主官,两人在夜里都穿着轻甲,魏泰是典型的武将模样,不像是心细的;严瑜则举手投足间有些儒生模样,年纪三十多的样子,两边细细的眼尾纹瞧着挺和气,看人时打量的目光很得体,不让人觉得难受。
却是个眼光毒的人。
燕熙领着卫持风坐下,他从容地接过侍卫递来的茶,尝了一口,是街边最次等的糙茶。
这种茶又苦又涩,却叫燕熙心中舒坦了些,他开门见山地说:“不才此行来,是感佩于西三卫为国戍边,特来送粮食一万石。”
“多少?”
魏泰最不会与人周旋,正装模作样端起粗瓷茶杯,听到这个数字一下把茶水打翻了,心中想的是一万石粮食够西三卫两万兵马吃一个多月了,面上则是激动地瞪圆了眼,想要粮的冲动是一丝一毫都掩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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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从北原往岳西一路疾行,路上调查西境军防守备之事,耽搁了些时辰。
到这时辰才到岳西与平川边界,他咬咬牙,还是先去了西三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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