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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燕熙听出邬枭误会了,他并不意外,当下没有反驳,顺水推舟地让邬枭领着邬森走了。
燕熙立在窗边,看着邬枭威风凛凛地走出去,对方似是知道燕熙必会瞧他,仰头回来,意味不明地对燕熙露出个志在必得的邪笑。
燕熙在纱幕下勾出一个冷笑,盯着邬枭看,一直到对方湮没在人海。
他越瞧越觉得不对劲。
他看邬枭一路走着,竟没人与邬枭打招呼。
按说,邬枭是邬氏粮行的老板,必得经常在互市走动,在这里应该是交游广阔,不说呼朋引伴,至少也该是左右逢迎。
不该如此人情陌生。
紫鸢顺着燕熙的目光,也去瞧邬枭的身影,沉吟说:“我瞧着他出手,底子很深厚,是个高手。
而且此人身体条件好,无论个头还是臂展都得天独厚,力气远超普通人,一旦动手,我和卫同知怕是占不着什么优势。
此人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怕回不去,实在是狂妄。”
“鸢姐说的在理。”
卫持风接话道,“主子,若遇上他,单打独斗,您也要小心。”
“邬枭不像是一个粮商……倒是邬森有商人的样子。”
燕熙点头,他的思绪正在捕捉某处关键的线索,他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邬枭的表现,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他边想边问,“邬氏粮行,一直以来出面当掌柜的是谁?”
沈潜毕竟做的久,此时先答道:“自小的来西境起,一直就是邬森自称邬枭。
做生意的,都要先弄明白各商号掌柜的身份来历,我查过,这几年邬氏粮行都是邬森出面主事。”
燕熙问:“可有见过邬枭随行?”
沈潜稍做回忆,很肯定地道:“也就这几日才见着邬森身边跟了邬枭。”
某个可能渐渐浮上心头,燕熙揭了幕篱,卫持风伸手接去了。
燕熙浸在午后的阳光中,缓缓地说:“异地而处,我会为粮食跑一趟互市,那么漠狄和我一样能做主边市的人也会这般想。
漠狄的朝廷是按血脉来封官,血缘越近、出身越尊贵、身体越强壮的品级便越高。
他们的左贤王好比我们的太子,我听闻漠狄的左贤王今年大约是二十五六岁,已经监国几年,在军中一言九鼎,很有手段和抱负,名叫狄啸。”
燕熙这么一说,在场的不由都吃了一惊。
而后人人沉思,大家不约而同的往一个可能性想,而后面面相觑,在对视中已有了答案。
邬枭仍不是那个人的真实身份,那个人藏在最后面的身份是漠狄的左贤王狄啸。
“只可惜方才没有杀死他,否则取他性命,漠狄失了储君,必会大乱,今冬漠狄便无力发起战事,西境的燃眉之急便可迎刃而解。”
燕熙冷冰冰地叹息,他的目光覆上寒霜,“实在是太可惜了。”
-
另一侧,邬枭和邬森回到粮行,早有大夫侯着,见到人便提着药箱,小跑着来替邬森止血包扎。
邬森残了手,心中忿恨难当。
可对着邬枭,他敢怒不敢言,强忍巨痛,小心地说:“王爷,与河清号的生意还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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