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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被打得半身衣服破破烂烂,血点子掉得到处都是,好在他身体底子好,到这会还是声如洪钟:“师父!
所以此事只能从私情谈。
我长姐给我三万兵,没有借期,没说如何用,便是一个暗示。”
“你不要叫我师父!”
汉临漠这才发现被宋北溟绕进去了,宋北溟前面种种剖析和忿恨都是在给他挖坑,是要他知道没有旁的路可以走。
然后把他引到仅剩下的这条路,逼他承认宋北溟与燕熙的关系!
汉临漠真是没见过如此狡诈又没脸没皮之人,他被气得火冒三丈,训道:“宋北溟,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
我要你三万兵,你就要拉我下水?!”
“师父不替我做主,谁替我做主?!”
宋北溟扯紧了汉临漠的袍角,“我不仅现在要叫您师父,回到靖都,我还要叫商白珩老师,叫裴鸿太傅,叫陛下父皇!”
“你放肆!”
汉临漠的怒火快要掀了帐顶,“你就不怕这些人把你往死里打!
你这样,是置纲常人伦和礼法于不顾!
也是置储君未来的国本和根基不顾!”
“师父莫要小题大做,这事说到底就只是我和微雨的事。”
宋北溟聪明地把话题绕回自己控制的范围,“我即为北原王,本应在北原带兵,却跑来西境累死累活募兵练兵,如果没有微雨,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你如今对朝廷心中含恨,可你别忘了——”
汉临漠凝视着他说,“朝廷最后还是放你出都,没有继续为难你。”
“那又如何?”
宋北溟浑不吝道,“便是朝廷不肯放我,你们以为还能困我多久?”
“怎么着,你当真还敢往那处想是不是!”
汉临漠恨自己不是宋北溟的亲大哥,否则今天他就要把宋北溟打死在眼前,他暴喝道,“你难道还真想……犯上做乱不成!”
造反两个字,不能轻易说出来,汉临漠咬牙咽了这两个字,捏紧了马鞭,恶狠狠地盯着宋北溟。
宋北溟毫不畏缩,他跪着笔直,接着说:“而且,我不认为放我的是朝廷,我出京没有朝廷的公文,也没有哪个官员为我上奏折,是微雨连夜冒险送我出京,我只认微雨。”
说到燕熙时,宋北溟的声音渐渐动容:“送我金丝楠木的也是微雨,暗地里疏通关系的还是微雨,微雨在背后下了许多工夫,让英烈祠终于在靖都的神山上点燃了香火。
我父王、母妃以及踏雪军五万英灵才得以配享皇陵。
师父在朝为官多年,定然深知官场冷暖,您说,这每一样,若不是微雨出手,谁会出面做主?朝廷的官员们,养尊处优,不沾兵戈,不知人间疾苦,不知边关艰难,除了微雨,还有谁在意边关死活?”
听到这里,汉临漠举着的马鞭已经落不下去。
宋北溟恳切地说:“微雨,比任何人都清醒,也比任何人都心软。”
汉临漠并非不知断袖,也并非顽固不化,可燕熙是储君,他身为太子少保,要替燕熙想的更远。
他若是现在答应了宋北溟,日后去为宋北溟当说客,叫他怎么开得了口?便是他当真和宋北溟一样不顾脸皮地把话说出来,商白珩、裴鸿和天玺帝,哪一个会点头?
汉临漠被宋北溟逼到尴尬的境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和微雨,没有猜忌。”
宋北溟撑着膝头,跪得端正,“他放我离京,我随他入西境,我们没有任何许诺,可我们做出来的事,件件都是海誓山盟。
他现在需要一支东宫护卫军,那我宋北溟就是他的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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