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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走了,没有仙人◎
下午时分,宁栩造访斜竹里小院,带来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陈老二死了?!”
晏醉玉书卷翻到一半,拧着眉错愕地重复了一遍,宁栩咽了咽口水,支吾道:“我,我从我爹那里知道的,就这两天的事,陈二少死得蹊跷,陈家人怀疑有修士介入,所以想请宗门的人去一趟……叔,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贺楼跟陈家的恩怨,他刚回陵江,转头就出事了……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跟贺楼关系不错,但他要是……他要是真的残害无辜,你……”
晏醉玉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
宁栩到嘴的话打了个转,改口成:“你得管管他吧?”
他跟贺楼整场叩仙大会都黏在一起,没有情谊是假的,但归根结底相交的时日太短,不足以建立坚固的信任,这么巧合的事,怀疑无可厚非。
哪怕晏醉玉知道更多的原委,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也是贺楼——这实在像那个小疯子能干出来的事。
得去一趟江南。
晏醉玉什么都没带,踩着剑直接出门,临行前他让宁栩去竹林里把醉生梦死的元骥揪出来,那家伙喝完酒喜欢晒日光浴,这会儿肯定还没醒,趁着现在宗门还没插手,得赶紧让他把陈家的破事给掌教师兄交代一下,不然一旦接了委派,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御剑速度远比寻常马匹快,他赶在日落之前抵达陵江,奈何不知道贺楼的具体住处,用了点术法,折腾半个时辰才找到。
敲响那间破败小院的木门时,太阳已完全落山,徒留一点火烧云卷在天边,给身形轮廓镀一层霞色。
“谁啊?”
敲门声响起好一会儿,才有少年的声音从里传来,带着警惕。
听到那道声音,晏醉玉眉眼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一点,偏头含笑。
“我。”
他随口应了一个字,旋即觉得太过简洁,贺楼跟他相处不多不一定能分辨出他的声音,正要斟酌着多加一句,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
少年穿着利落短打,高马尾潦草得不行,后颈全是散落的碎发。
他扶着门框,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您怎么来了?”
晏醉玉言笑自如,看不出什么多余情绪,“办事路过陵江,过来看看。”
贺楼「哦」了一声,不太信地问:“你路过陵江,特意来找我?”
“可不,花费我二十多道符咒,加起来百两银子,你要不给我报销……”
贺楼飞快将两扇木门大开,恭恭敬敬地朝他递了个请的手势,“请进,您请进。”
晏醉玉好笑不已。
院子不大,两间草屋,中间一块空地,四周用篱笆一绕,就算一院了。
贺楼刚把木门插上门栓,屋子里就传来几声虚弱至极的咳嗽,他脸色一变,连忙奔进屋内,完全忘记晏醉玉的存在。
好在扶摇仙尊怡然自得,不用他招呼,自己溜达进屋。
屋内跟屋外一样简陋,三两器物,一条长桌,稻草铺就的寒酸床板上躺着一名消瘦老妪,咳得撕心裂肺。
贺楼跪坐床边,不停地替她顺气。
晏醉玉看了片刻,忽然上前,并指绘了个巴掌大小的阵法,阵法落在枕边,不过少顷,老妪痛苦扭曲的神色渐渐平缓下来,再度昏睡过去。
贺楼紧紧盯着,直到老妪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绵长,才松了一口气,朝晏醉玉竖起一根手指,拉着他走到屋外。
他轻手轻脚关上屋门,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两张小杌子,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递给晏醉玉,“条件简陋,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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