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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趟来京,要借住的人家,就是姐姐项宜家。
项宜早早就给她说好了下船的地点。
原本要在半路下船的项寓,此番也一路跟到了京城。
他们在沈家停船的上一个码头,就别了众人下了船来。
走之前,傅源还扯了项寓一把,“你以后可得对我好,是我让你的!”
项寓:“”
见项寓也有无话可说的时候,傅源笑了起来。
“到了京城请我去最好的酒楼吃酒!”
项寓笑应了,“放心吧。”
沈宁也同方家姐妹和沈黎之道了别,两人于晨雾里,在行人尚且稀少的码头下了船。
天还将亮未亮,约莫是北地已经有了凛冽的冬日寒意缘故,码头上的人甚是少。
三日前项寓就在前面的一个码头,找了个人去给自己姐姐送了信,今日约莫不久,姐姐就会从附近的谭家别院过来。
项寓叫了姑娘,往一旁的避风的树丛间走了走,又打了沈宁的丫鬟去路口瞧瞧,谭家的人来了没有。
丫鬟一走,此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若是旁人,恐不觉得怎样,但沈宁只看了项寓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一定有什么鬼心思的打算。”
她小声嘀咕,飞快看了他一眼。
她是小声说的,可项寓还是听见了,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码头,我们从前来过,你还记得吗?”
沈宁怔了一下,蓦然想了起来,那是他们跟着青舟书院先生的船,一路来京郊,期待项寓应考薄云书院的时候。
她想了起来,当时他们也在此处等了一些时候,等接应的人过来。
她不知项寓提此事作何,却见他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根粗壮的树枝,在一颗枣树下挖了起来。
沈宁惊讶,“你当初埋了东西?”
说话间,项寓手下的树枝挖到了一件硬物,那是个不起眼的木漆小盒子,盒身已有些许腐坏。
项寓却不在意,拿了出来,他没急着打开,擦掉上面的泥土捧到了她脸前。
“要不要看看?”
他拉开了那木盒,里面卷曲放着一封信。
纸已泛黄,沈宁小心翼翼地打开,在看到那独属于少年的凌厉字迹时,一滴眼泪啪嗒落了下来。
那年冬天,他们困顿的日子终于有了一点起色,姐姐在谭家逐渐受到敬重,而项寓有志能考中薄云书院,早日登科及第,为父翻案。
他在那封简短的写给自己的信的末尾,写了一句。
“盼寓能早日登科,拿回青天白日、和风细雨,奉给吾长姐,给吾阿宁。”
给吾阿宁
在最初的泪珠之后,沈宁的眼泪像断了线似得漱漱落了下来。
那些她还不知还不懂的年月,他早已明了,只是将一切都压在心里。
视线模糊的不成样子,姑娘却听见他轻柔地叫了她一声。
“这三年,项寓跋山涉江,历得世事,看得人心,更得知己意,但从不曾,忘你分毫。”
项寓说着,低头轻笑了一声,嗓音有些许颤动。
“本以为,我那些见不得人的念想只能是奢求,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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