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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只杀畜生。
老段是个屠夫,他只杀畜生。
时间离暮时越来越近,东市的人无论是商贩还是行人,归家的归家,留店的留店,除了像茶楼这般日日夜夜都开着的,比起来时,已经少了好些人。
此时再看街上,视野开阔不少,江缔手搭在窗台上正准备起身,眼光却突然停住,有人闯进了她的目光中,不怀好意。
如果江缔没猜错,至少他现在没有继续遮遮掩掩,文竹在他身上全然没有了苍翠之感,反倒是多了几分垂暮,跟主人的神态比起来,也算是相配。
毕竟那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只是往前走,其馀什么也不入眼——直到他对上了江缔打量的目光。
只一瞬间,江缔并不能完全保证自己的想法没错,不过那眼神中「算你走运」的意味简直要爬上楼来了。
只是那道目光不长久,因为随即那人就转过身去与老段说着什么。
老段的手似乎在颤抖。
「那是班太傅的门生?」
脉婉惜走到她身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同样搭在窗台上探出身子向外看,那束目光虽然不是完全冲着她来的,但也不可避免的受了些波及。
「是,」江缔收回目光,心底彻底放松下来,看来后面的事并不需要她们多费力气了「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
脉婉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琢么着大概可以回去写书自证清白了。
老段连正要往这边走来的顾客都没顾得上,好像被人追杀一样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走,要不是两个人早就在楼下等他,一时半会恐怕还跟不上他。
路上他并没去什么过多的地方,直奔落丘村走,让两个人方便不少,有了目的地就不太在乎一些不关紧要的过程了,脉婉惜边走边想,还好自己特地换了鞋子来,绣花鞋走山路可太受罪了。
江缔不同,军将的服饰向来以轻便简洁为主,因此身上的衣服加了甲胄直接上战场也是没有问题的。
江缔把脉婉惜挡在身后道:「有人。
」
两人一路避开耳目跟到了老段家中,却只是在不远处的巷子口看着他走进去,走到房中亮着的灯火里。
除了家中夫人和好友,还会有谁能提前到主人家中去?
「小姐,走这边,」等老段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江缔正打量着左右的路,脉婉惜扯扯她的衣角,招手示意她往这边走。
确实是个好地方,正对着前方就是老段的房中,只需要蹲下来,边上生长的树木树影夹杂着黑夜可以完美的掩盖着她们。
「大人,大人,求您再帮帮小人吧!
救救拂棠!
」
这一声大概是把这一整天的惶惶不安都喊出来了,不过仅凭李冠一条命,并不能使他到这个地步,那究竟是什么事,才能让他反应这么大,又是谁,告诉他的?
「你除了那两个问题,还问了他什么?」
江缔淡淡的问道。
「妾身也没多说什么,」脉婉惜似乎是有些怕黑,身边的黑暗驱使着她不自主的向江缔靠近,声音却依旧温和「妾身不过是跟他闲扯了几句徐老爷家的小妾听说是叫人买回来的,如今年纪轻轻就要死了,实在是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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