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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大哥那样仁厚的君子,从不与人争吵,逼得急了,也最多拂袖而去。
总是微笑着耐心地对待他们几个弟弟妹妹。
这么些年,他从未犯过错,为何偏偏死的那么惨?
他原本是不该死的。
崔珩手上一用力,那线香生生被折断。
他捻了捻指腹,又重新取了一支,回头叫了陆雪衣一声:“你过来。”
陆雪衣只是二房的远亲,虽则嘴上称一句表哥,但她心里明白的很,平时吃住也就罢了,像祭拜这样的事是绝轮不到她干预的。
是以当崔珩叫了她的时候,她愣了愣:“叫我吗?”
“不然呢?”
崔珩面无表情,冷眼瞧她。
这意思便是要她也过去了。
“既来了,确实也该上柱香。”
郑琇莹见陆雪衣不动,附和着劝道,心里却忍不住诧异,二表哥对着府里的表姑娘们虽则不算热络,却也极为君子,为何唯独对这个陆娘子这般不气?
但若说不气,让她一个外姓来上香,分明又是抬举。
郑琇莹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
雪衣哦了一声,没敢反驳,从崔珩手中接了线香,规规矩矩地叩拜下去。
她一贯乖巧,叩拜起来便实打实地拜到蒲团上,连额头与地面相接的声音都听的清。
崔珩一言不,看着她郑重地三拜下去。
其实想想,三年前陆雪衣也只有十三岁,心智刚开,当时母亲她又病重,在那种情况下,她无论是害怕折回去再遭到报复,又或是想等着见母亲最后一面不肯折回,似乎都情有可原。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他如何能过分苛责她?
归根结底还是这爵位的错,是两国交战的错。
天意弄人,人又何其有辜?
三声叩响,一声,接着一声,崔珩眼底的冷意也慢慢退去。
他想,就三个月吧,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到时候乌剌离开长安,他会用他们的血来告慰父兄在天之灵。
陆雪衣叩拜起身的时候,崔珩已经转身走了,她揉了揉额,尚且有些茫然。
郑琇莹上前搀了她一把,语气亲昵:“二表哥今日心情不好,若是有怠慢,你多担待。”
雪衣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慌。
二表哥心情不好,晚上定然会尽数泄在她身上。
雪衣实在怕了,又生恐叫郑琇莹现,只能装作全然和二表哥不熟的样子点了点头:“我没事的。”
祭拜完崔氏两位,雪衣又跟着去给母亲立了一个长生牌位,供了油灯。
她父亲就是个实打实的混账,既贪图权势,又垂涎美色。
卫氏有权,但貌丑无盐。
她母亲有貌,但只是小户出身。
娶了平妻之后,卫氏便以养病为由把她母亲赶到了庵堂里。
她父亲碍于卫氏的跋扈,不敢将人接回来,偏偏又按捺不住美色的诱惑,总是夜半去庵堂里记找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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