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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仍是不解气,指着他狠话,“下次你若是再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境,我定会叫人直接敲断你的腿,这样尚可保你一命,你也不能再这般大胆狂妄了。”
“跛了腿我可就入不了仕了,活脱脱一个废人。”
崔珩笑了,“母亲当真能这么狠心,毁了我一辈子?”
“成了废人才好,省的让我心烦。”
大夫人仍是嘴硬,但心里却不敢想他当真跛脚的后果,片刻,又试探着问道,“可是你腿伤又犯了?”
“未曾。”
崔珩知晓母亲是个嘴硬心软的,“不过母亲若是再不让我坐下,我这腿恐怕当真要废了。”
“坐下吧。”
大夫人撇开了眼。
尽管还有气,大夫人却看不得他当真受苦。
崔珩笑了笑,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大夫人和老夫人不愿他涉险,但捉到刺杀太子的刺这样的大事看在旁人眼里却是大功一件,府里又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雪衣跟着二夫人去请安的时候正好碰见崔珩出来。
两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互相见对方都好,唇角微微扬起了一点。
雪衣只对视了一眼,便连忙错开了眼。
崔珩却忽然叫住了她:“此次能抓到刺多亏了表妹的画像,殿下要论功行赏,表妹可以想想要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这么正大光明的说话。
雪衣着实被他的大胆惊到了,连忙低下了头:“这都是我分内的事,不敢邀功。”
“论功行赏,这是太子的恩赐,表妹无须气,今日我在府里,表妹何时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崔珩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片刻,又特意补了句:“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表妹尽管提。”
“力所能及”
四个字带着明显的暗示意味,雪衣生怕被别人看出端倪,只好应了是,便匆匆抬步离开:“好,那多谢表哥了,等我想好便过去。”
不远处,大夫人和二夫人正在交谈,远远的,大夫人瞥见这对样貌极为出众小儿女站在门边,目光顿了片刻。
若是单论样貌,这位表姑娘和二郎倒是最相配的,只可惜身份太低,又已经有了婚约。
大夫人隐约听见了什么论功行赏的事,又多看了一眼陆雪衣,希望她不要提出什么逾矩的条件。
不过后来陆雪衣一直埋着头喝茶,一副格外乖巧的样子,她又收回了心思。
这孩子实在太乖了,便是二郎让她随便提条件,她估计也不敢提什么。
二夫人又坐了一早上冷板凳,压根没关注到陆雪衣,一出来便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都是崔氏的子孙,为何偏偏我的三郎命运就这般不济?大郎虽战败了,但战死在沙场,虽败犹荣。
二郎更是打小就出色的紧,原以为下了战场能挫挫他锐气,没想到在京兆尹做的也是风生水起,办了这么桩差事,恐怕到年底又得升了吧?如此一来,我的三郎即便是好起来了,恐怕也追不上这俩。”
雪衣已经定下了婚事,二夫人这话便没瞒着她,当着她的面说了。
干嘛非得跟大房比呢?
雪衣其实很不能理解姑母的心态,她从江左一个破落户嫁到长安来,已经是多少人都不敢想的运气了,非要跟那位有根基的大夫人比,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雪衣并不是个热衷名利的人,闻言也只是点头附和,不置一词。
二夫人见她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心里又来了气,儿子不行,娶的媳妇门第又不高,而二郎不出意外要娶的可是荥阳郑氏,看来这辈子是没法跟大房争了。
门第上争不得,门面上得争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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