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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谷正在冷水镇西南,在山间小道走了半日。
时绎之说那个黑衣人停在冷水镇,没有再跟过来。
他跟不跟着,苏离离也觉察不到,并不介意。
沿途陆续看见三拨人,或携弱扶伤,或抬着背着病患。
每一个人周身都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仿佛落汤鸡一般。
见了他们,眼里说不清是愤恨还是绝望,又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看得苏离离一阵心里发毛。
他忍不住问时绎之:“这些人怎么都像水里捞起来的?这大冬天的,韩大夫他老人家治病就是泼凉水吗?”
时绎之也皱眉,“想必是来求医的江湖中人。
韩先生若是人人都医,必定人满为患,所以他医与不医有一个规矩。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这规矩是什么,或者只凭一时喜怒吧。”
苏离离疑道:“江湖中人不讲理啊,他若是打不过人家呢?”
时绎之摇头道:“人家要求他医治,必不好动手,只能按规矩来。”
沿着崖边一条独径慢慢往谷底走,山势奇峻陡峭。
时绎之对这山路不屑,一遇崖阻,便提着苏离离的衣领飞身而下。
苏离离打从出生不曾这样飞行过,直吓得牙齿打战。
待得落地,却又觉得应该多飞一会儿才够惊险。
这峡谷极深,直往下行了约有百丈,才落到一块断石上,石后隐着一条木栈小道。
大石边缘犹如刀切斧砍一般整齐,裸露着层层叠叠风化的印记。
苏离离忍不住往内壁靠去,落地没站稳,摔在地上一声惨叫。
便听时绎之道:“什么人?”
石后缓缓走出一个老者,面有风霜之色,一身宽袖长衫。
谷间风大,他低垂的衣袖却纹丝不动,显然是身怀极高明的内功。
那老者缓缓开口道:“你的内力不错,竟然连我的呼吸之声都能听见。”
时绎之一把挽起苏离离道:“岂止是不错,简直不错得让我受不了。
韩先生的武功也在伯仲之间嘛。”
那老者淡淡站定道:“我不是韩蛰鸣,我姓陆,别人都称我一声陆伯。”
时绎之拱手道:“原来是韩先生的义兄,失敬。”
陆伯也不客气,也不虚应,“你可以就此进去,她不行。”
时绎之微微一愣,“为什么?”
“这是规矩。”
时绎之摇头道:“这是我世侄女,我要求治,她只是随行。”
陆伯寸步不让道:“那也不行。”
时绎之不动声色地微微抬头,语气有些强硬,“你这是什么规矩?恃强凌弱?”
陆伯袍袖:“小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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