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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奉天走过去拍他左肩,有意笑起来戏谑,“你被人打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千年一遇,还挺新鲜。”
“也算让你开开眼。”
郑斯琦把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点头,“让你见识见识一个能扛着一百六十多斤的病人上六楼的女人的手劲儿。”
“那你这得是内伤吧?”
乔奉天凑过去笑。
“你没来的时候我扶着树哇啦哇啦吐了二两血呢。”
郑斯琦头转过,盯着乔奉天的鼻梁指了指自己的脸,“什么想法儿?”
乔奉天抬手在了他脸上按了按,“心疼死了。”
“还有呢?”
“我想能替你疼就好了。”
乔奉天没放手,在他脸上有上下摸了摸。
郑斯琦忍不住嘴角往上扬,“还有。”
“还有……我想我亲一下你会不会好受点儿?”
乔奉天歪了下头。
“那你试试。”
日头西边落尽,天色由淡红转做深蓝。
乔奉天扶着围栏,踮脚凑在郑斯琦脸上吹了一口,又吻了一下。
———
绕金鸡湖出了公园,郑斯琦和乔奉天没再挤地铁,而是选择坐了晚公交。
这一路车,线程短客流少,冷气打的异常不节能,得盖个毛巾被才坐的舒坦。
晚公交到站才亮灯,车厢里深蓝颜色,乘客两三。
郑斯琦和乔奉天并排坐在后排的双人座上,郑斯琦靠里,贴窗。
自打他进了利大教书以后,就很少坐公交了。
“我其实特别喜欢一个人坐夜公交。”
公交晃晃悠悠地起步向前,郑斯琦突然转头,问乔奉天,“高中的时候开始,如果没有目的地,我能换一块钱坐完全程都不舍得下来。”
“听着……还挺浪漫。”
乔奉天把手搭在前座的椅背上,脸贴在手摆上侧头看他,“但太小家子气了,和你画风不太像。”
“那我是什么画风?”
郑斯琦听了乐,“大漠孤烟横刀立马?”
“也不对,太粗犷了。”
乔奉天摇头,捏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其实吧……你应该是斯文败类?”
郑斯琦伸手轻戳他眉心中央,“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乔奉天故意装作要去咬他的那根手指头。
“高三复读的时候特别累,算孤注一掷吧,在学校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卷子里题海里,下了自习背书包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腿都是软的。
灵魂那时候是冬眠的,大脑支配我机械地一味读书学习,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一路庸碌到底了。”
郑斯琦向娓娓讲一个故事,话里即使用了很书面的比喻,乔奉天听着也没觉得有多变扭。
“回家也累,要继续写写不完的卷子,那时候只有坐在回家的晚公交上,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听听歌看看窗户外的夜景,要么就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一会儿。”
郑斯琦把头扭向窗外,“那时候关于利南这个城市,我在公交车上净做些不切实际的想象。
张爱玲说路灯是无底阴沟里浮起了阴间的月亮,我想不到更好的了,我就想利南的铁轨公路,我想那些就是城市经络血脉,每天把新鲜和陈旧的东西循环往复的带来送走。
我想利南的工厂烟囱和冷却塔,就是城市陈旧难愈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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