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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冷哼:「要是他回不来,老爷这会子再后悔也来不及咧!
」
海西崖哈哈笑着,把这个话题混了过去,又问起了孙女的情况。
马氏道:「棠棠如今也被她哥哥带坏了,成天想着往外跑。
这肃州城里就只有一条街,逛来逛去也只有那几家铺子,有甚趣味?她女红做得正好,书画也学得不错,额特地叫她多练练,长大了也象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却不肯听。
等将来回长安见了亲戚,还不叫人笑话死?!
」
海西崖听得有些不高兴了:「这有什么好叫人笑话的?孩子还小呢,贪玩些也寻常,况且棠棠学什么都快,这就比别人强出许多去了。
你兄姐家的孩子小时候哪里比得上咱们宝顺孝顺?更不如棠棠聪明,谁笑话谁呢?」
马氏不以为然地说:「周家是什么人家?你说人家的孩子不如咱们孩子聪明孝顺,就算是实话,别人难道会信?额也是盼着孩子好,才想让他们多学点东西,再乖巧一点儿,要比旁人都出众才行。
咱们家就快回长安了,长安可比不得肃州穷乡僻壤,亲友旧识多着咧!
万一孩子们回去了见人,叫别家孩子比下去了,惹人笑话,你可别生气!
」
海西崖心里明白妻子也是为孙儿孙女们着想,只是他疼爱孙辈们,不乐意听到别人说他们不如人罢了。
他便压低了声音:「虽说陶大人留了话,打算调我回长安去,但这事儿一日未有准信儿,我便一日还是肃州卫的人。
卫所里有那么多的差使,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还未做成,我怎能丢下就不管了?娘子别总把回长安的话挂在嘴边上,叫人听了,只当我是个轻狂之人。
」
马氏瞥了他一眼:「老爷行事谨慎惯了,额也明白你的顾虑。
只是去长安的事是陶大人定下的,还能变卦?周三将军与顾将军早就知道了,也不再说留你和宝顺下来做官的话,就是默认的意思。
老爷还有啥可担心的?至于卫所里的活计,你早就把框架定好了,之后该做些啥,也都一条条详细列明,不管谁来接手老爷的差使,只管照着你的安排一条条做下去就好。
现成的功劳,还有人能出岔子不成?」
海西崖无奈地看着妻子。
做官这种事,哪儿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他根本不知道后头接手自己工作的会是什么人,是何等性情品格,是否愿意照着他制定的计划一步步往下走?万一对方不认可他的想法,另有打算,他的计划就有可能会全盘失败。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现成的功劳的,更多的人还是希望能证明自己的本事。
如今海西崖只能确定,推广新粮种玉蜀黍的工作会交到刘恪仁手里,但他是地方官员,不是肃州卫的人,所以归属肃州卫所有的葡萄园丶葡萄酒作坊以及玻璃作坊,他都无法插手。
可肃州卫里若是有擅长经营产业的人,早前顾将军也不必苦劝海西崖这个辞官多年的老头子重新出山了。
周三将军与顾将军多半并不乐意让海西崖离开的,可周家刚与陶家结盟,又在和谈中得到了好处,陶岳要把海西崖调走,周三将军他们不好强留,只能默许,但肃州卫新添置的这些产业,也需要有人打理呀!
海西崖只能叹气了。
在正式接到调令之前,他只能稍稍加快一下手中的工作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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