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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东楼登时大喜。
勋贵与文官混的本就不是一个圈子,只要没有谋反叛乱,穆国公府这种人家根本不必搭理什么弹劾。
他专程来找穆国公世子,最担心的就是世子袖手旁观,扔下他一个对敌。
却没有想到世子这么仗义,居然主动承担了下来!
既然如此,他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表态:
“穆兄所说,句句都是我心里想的话!
这样的小人四处搅局,将来非搅到天下大乱不可,是得坚决回击!”
穆祺不由大为放心。
综合数十年经验来看,闫党的道德水平也就在拟人这个区间内晃荡;但闫党整人的水平却是日新月异,有口皆碑。
有这样的队友左右掩护,不愁不能把姓周的打入冷宫。
当然,开战之前要先摸一摸对方的底细,穆祺问道:
“此人是许阁老的亲戚,莫不成也是受了许阁老的指示?”
“不大好说。”
闫东楼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按理说许少湖不会不管他的亲戚,但老许毕竟已经在御前答允了此事,总不好随便插手。
我看还是不像。”
对于许少湖闫分宜这一流脸厚心硬的人物,平常发个誓就当是放屁。
但西苑毕竟是在飞玄道君驾前。
你别处放屁没人管你,难道还敢当着真君的脸放屁不成?当真君的降魔雷法是白练的是吧?
而且,闫东楼心里也有另一重考虑。
他亲自带着闫党与清流对过招,知道许阁老是多么绵里藏针静水流深的一个人;真要由他出手阻拦,上的奏疏绝不是这么个粗糙的半成品。
别的不说,这奏折要是由许阁老润色一番,那穆国公世子就是做上一百遍阅读理解,从思乡之情揣摩到怀才不遇,也决计看不出来里面跪舔堡宗的内涵。
这便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同为高段位选手,对彼此的风格还是熟悉的。
有行家做保,穆祺的心也放了一半,只是依旧要提醒一句:“即使如此,与许阁老有瓜葛的人物,总是不好对付。”
小阁老微微一笑,尽显从容。
以他闫东楼的阴损狠毒,也就是对付许少湖还有些吃力,料理这样的小虾米,却是手拿把攥;他抖一抖奏折,用指甲在上面掐了一道,随即递给世子:
“此人愚蠢浅薄,自己就埋下了要害。
穆兄请看。”
闫东楼勾出的是周至成洋洋洒洒罪状中的一条,斥责他们两人勾结宫中的势力,压迫远道而来的番邦使者,乃敢滥施淫威,竟令使臣战战兢兢,亦献媚于人前……
闫东楼在“亦”
字上划了重重的一笔。
“‘亦献媚人前’的‘亦’是什么意思??”
小阁老阴测测的笑:“‘亦’嘛,说明已经有人这么干了——众所周知,我们不过给藩邦使臣送了几册御制的青词而已。
他这么一句,是不是在蓄意暗示,早就有人被宫中势力压迫,对着青词献媚人前了?那到底是谁这么可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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