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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绢花可是娘做的?那娘手艺可真好。”
眼见着稚鱼脸都要垮了,陈今昭这才笑着揪下她的发带,“逗你的,小鼓气包。
咱家小稚鱼真厉害,心灵手巧,人也长得水灵灵的。
瞧今个这绢花一戴,我还以为是谁家俏姑娘走错门了呢。”
稚鱼这才转嗔为喜,乐滋滋的拿起筷子吃饭。
小呈安小手指刮刮脸,说他姑姑不知羞。
稚鱼翻了白眼,给他比了个口型,夜、哭、郎。
陈今昭摇头失笑,不去理会左右的眉眼官司,夹菜慢吃了起来。
在舀着蛋花汤喝时,突然想到今个值宿的鹿衡玉,遂对陈母说了句,让她明早卧两咸鸭蛋。
“又是给你那鹿同年带的?”
“嗯,他最好这个,尤其喜欢娘腌的,说是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来。”
陈母不由高兴,就道:“那等明早我再给烧个红烧茄盒,到时你带给他。
我记得他也挺喜欢吃这个。”
饭后,陈今昭就直接洗漱回房了。
知她今个疲惫,陈母他们也不多打扰,带着稚鱼与呈安就去东厢房,也准备睡了。
屋里,幺娘见陈今昭官服脏了,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仔细抻好挂在床前的木架上。
陈今昭躺在柔软的被褥中,沾床瞬间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昏睡,可还是强忍困倦,唤了声:“幺娘。”
闻声,正在屋里收拾的幺娘就停了手中的活。
她低着头,几乎脚步无声的走到床榻边,掀开半旧的青色床帐,沉默的坐在榻边一角。
陈今昭真的很想闭眼叹气,每每见幺娘,她总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自幺娘投奔她家那日起,就仿佛低人一等般,从不抬头看人。
无论她说过多少回,对方都仿佛听不进,依旧按照自我的标准行事,生生将自己定在为奴为婢的位置上。
“幺娘,近来娘可有提过给稚鱼相看人家?”
“有过……不过南巷的人家,娘看不上。”
陈今昭也不太意外,她娘突然肯让稚鱼打扮起来,定是有这方面想法的。
“幺娘,稚鱼的亲事,我自有安排,所以平日帮我盯紧些,切莫让娘胡乱将稚鱼定下。”
“我知道了……表兄。”
幺娘低低的垂了眼。
陈今昭再难掩困倦的闭了眸。
昏睡前依旧在想,她亲手娇养大的妹妹,养在手心里的明珠,她是绝不允许嫁去旁人家里受磋磨。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娇养大的妹妹被婆母给立规矩、给男人洗手作羹汤、经历后宅残酷的妻妾相争、男人的负心薄情、以及被催生、还有生产时遭遇保大保小生死置于人手的悲惨境地。
光是想想,都让她不寒而栗。
所以她早有安排,要么让稚鱼招赘,要么养她一辈子。
绝无第三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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