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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南阿蛮看见剜目匠在路过一个尸堆时随手拿起一具尸体扔进那张大嘴里,露出锯齿状一样的牙齿。
她甚至能听见尸体在剜目匠嘴里嚼得嘎嘣脆的声音,能看见从剜目匠一边嚼一边从嘴角流出的血。
我艹了。
南阿蛮的表情管理已经失控,皱巴巴的脸此刻写满了抗拒和难受。
谢真见状将她又拉近一点,伸手揽住她,手掌覆盖住她的眼睛。
“恶心就不要看了。”
南阿蛮欲哭无泪,只想等这怪物早点离去。
谢真继续低声道:“我先消除净味术,用尸体的腐臭覆盖住活人的气息,待他一走,我们便找机会找到去第六层的通道。”
南阿蛮接连点头。
只一瞬间,那股刺鼻反胃的恶臭重新袭来,将二人包裹,两人躲在尸堆后面,身体紧紧贴着尸体。
谢真仍旧揽着南阿蛮,他现在的姿势,完全是将南阿蛮整个人圈在怀中。
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
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静静等着剜目匠离开。
剜目匠身体庞大,但是行动却缓慢,好一会儿才行至两人周遭。
在走到两人躲藏的尸堆边时,南阿蛮甚至能感受到他一脚踩下时自己的身体都像要跟着腾空。
谢真只看了剜目匠一眼,随即含着淡淡的厌恶移开目光。
进塔前夜,苍溪与他细细说过塔中情况,剜目匠身躯庞大,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手中的剜目钩专夺人眼珠。
没想到会丑到看不下去。
谢真紧了紧身边的南阿蛮,两人的呼吸在此刻默契地逐渐放缓,甚至感受不到一点起伏。
又一下震颤,剜目匠此刻已经与两人错开。
尸山下,两人的身影显得那么渺小。
感受到剜目匠逐渐远去,颤动也逐渐减小,南阿蛮将谢真的手从眼前扒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中紧绷的弦逐渐松散,逐渐回头查看。
塔中不似外边的风光,没有白昼碎星,从他二人进入此地,一切都像燃烧的余烬一样,浓烈又昏暗。
回头望去时,南阿蛮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她只看见一只硕大的独眼与她四目相对,比寻常人大了数倍的眼睛就连普通的眨眼动作也显得那么诡异又怪诞,眼皮垂下的瞬间像是铡刀落下,要将南阿蛮切割。
剜目匠的独眼闪着精光,张开大嘴露出酷似锯齿的牙齿,从喉咙处发出怵人的低吼。
这一切都印在一片暗红中。
南阿蛮从未直面过这样的景象,一瞬间毛骨悚然,直面未知的恐惧油然而生。
几乎是对视的下一秒,剜目匠拖着手中的剜目钩甩向二人,沉重的铁链在地上刮蹭出道道沉闷的撞击。
谢真带着南阿蛮,两人一跃而起,躲开了剜目匠石破天惊的一招。
剜目钩重重砸在尸山上,将高高堆起的人体砸个稀烂,中间的尸体被砸得凹陷,不少尸身被压在剜目钩下,已经被压扁了。
血肉横飞,血迹斑斑。
南阿蛮一把抹开脸上的碎肉,红着眼含着泪,坚定又憋屈地说出两个字。
“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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