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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他之前的计算,从260米高度的地方掉下来大概只会用六秒,但现在,是逼近的死亡混淆了他的认知吗?他怎么感觉十几秒都过去了,他好像还没有死?!
而且,他好像没有再下坠了?
说起来,他的肩背和膝弯处是不是有很温暖的感觉渗过了他的衣服,透进了他的皮肤中?
好像……好像是……
“不睁开眼睛看看
吗?”
一个噙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说出来的是熟悉亲切的母语,泽田弘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日语这么好听,“曼哈顿的夜景挺漂亮的。”
泽田弘树的身体微微一颤,他依旧闭着眼睛,眼睫毛紧张地颤抖着,他就像是无法理解那个声音的意思一样,还在用力地闭着眼睛。
声音的主人出奇得耐心,他并没有催促泽田弘树立刻做出回应,而笼罩在他身体的温暖也没有消失。
好半晌,男孩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
他看到了。
在天上的繁星与地上的霓虹灯光交相辉映的光亮中,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面庞。
那是一个容貌秀美雅致的黑发少年,眼眸狭长,瞳孔深紫,年龄不会超过十六岁。
黑色的头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只在左额处留下一撮个性十足的刘海儿。
少年的身后是万丈高空,本应狂风凛冽,但少年还有他都没有受到狂风的侵扰,头发与衣角笔直地下垂着。
泽田弘树呆呆地看着少年,他忽然意识到——今晚虽然没有月亮,但繁星的光芒竟格外温柔。
若非如此,这个好看却又陌生的少年为什么在对他微笑,笑得让他想要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地哭在他的怀里。
泽田弘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地说道:“我……死了吗?”
除了死亡,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会让他幸运这一次。
“非常抱歉。”
黑发少年将泽田弘树放下,手掌虚虚地扶在泽田弘树的肩膀上,他脸上的笑容中染上一抹歉意,轻声回答,“我之前并没有意识到你是想……所以私自救下了你。”
远远看到楼顶掉下来一个男孩的时候,夏油杰以为对方是失足坠落,但当他召唤出咒灵然后在半空中稳稳地接住了男孩,看清了他身上的衣服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一场自杀。
失足坠落的人,不会在穿着衬衫和卡其裤的时候,特意脱掉鞋子。
也因此,在接住这个男孩后,夏油杰立刻使用了变色龙咒灵隐藏了身影,并没有将这个男孩交给那个扒在大厦边缘,大喊着“弘树”
的睡衣老头。
“哎呀,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啊,杰。”
一个声音在黑发少年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颗白得在星光下都快反光的脑袋冒了出来,大剌剌地将下巴往少年的肩膀上一放。
黑色的墨镜滑至白发少年的鼻尖,那一双流光溢彩的苍蓝眼眸平静地瞥向沢田弘树,轻描淡写地说道:“大不了,他还想死的话,再跳一次好了。”
“悟。”
夏油杰抖了一下肩膀,故意用略显嶙峋的肩胛骨颠了一下五条悟的下巴,试图用这个动作让这个一言不合就往他身上靠的家伙磕痛下巴,虽然概率很低,但夏油杰觉得自己不能放任这只大猫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闭嘴吧你。”
哪里有对刚刚死里逃生的孩子说出这样话的。
五条悟噘嘴,孩子气地哼了一声,他又没有说错。
夏油杰转而看向泽田弘树,温声道:“你别理他,他就是一个大笨蛋。”
“谁是笨蛋啊,杰。”
五条悟抗议,“老子明明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
夏油杰置若罔闻,对付五条悟,跟他争辩是没有意义的,他之前浪费的那些口水作证。
黑发少年只是神情温和地看向泽田弘树,在这种时候,他可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
先安排这个自杀未遂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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