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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惜,听你的声音就觉得很可爱,我现在却看不见你的样子。”
岁生偏了偏头从给他送餐的美露莘手里接过餐具,没有束缚起来的银发散落在身侧,他的声音很轻,“卡萝蕾,谢谢你呀。”
“这是我应该做的。”
卡萝蕾屈身拍了拍岁生的手臂,“这是那维莱特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要完成好。”
“……那维莱特是个好人。”
岁生最后只这样说。
然后得到了卡萝蕾的高度赞成。
芙宁娜也如同那维莱特预言的那样,时不时就来这里看看岁生,但大多都是挑的那维莱特不在的时候。
她总是会发现各种新奇好玩的东西,据她所说是她看岁生太可怜没人陪就大发慈悲自己来陪伴岁生了。
岁生对此只是笑笑,他不止一次觉得芙宁娜只是个普通的少女。
会心虚很傲娇,说自己是芙卡洛斯的时候也很夸张,带了些表演的成分。
但是岁生并没有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或许这只是神明的一些恶趣味吧,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什么的。
蒙德的风之神不也是这样么,伪装成吟游诗人歌唱自己的见闻,钟离也设计了一出假死成功退休。
这些神明多少有些毛病,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岁生的眼睛依旧看不见,他倒是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和那维莱特同居一处,但对方非常省心基本不会来打扰他,他只需要偶尔费心应付一下心血来潮的芙宁娜就好。
还趁机在这期间发展了新的爱好,那就是坐在窗边听外面的声音。
他的耳朵甚至能捕捉到枫丹廷之外的声音,海岸边海兽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是发出的舒服的呼噜声,海浪拍打岸沿的声响,鸟雀叽叽喳喳,又因为一小点动静呼啦啦的一起飞向远方。
再近些,围绕枫丹廷的航线上巡轨船划过水面的水波声,工坊里机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人声,犬吠,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岁生不觉得嘈杂,只觉得心安,他的眼睛看不见,只能借助这些声音去想象自己到底置身何地,以此来慰藉心中的恐慌。
于是他每天有一大半时间都坐在窗边,有时候那维莱特回到休息室想要到窗边来歇一歇总是会碰上岁生。
窗边的桌椅旁多了一个松软的沙发,那是上一次芙宁娜来探望岁生时他拜托对方帮忙买的。
那维莱特当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没想到岁生居然将小沙发放在了窗边,还整日都窝在这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的目光略过岁生略显空洞的眼睛,“我明日休假,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前往厄里那斯,卡莉珀丝和薇蕾想见你。”
岁生这段时间也听了卡萝蕾讲述的了不少有关自己昏迷时候的事情,他知道是美露莘的药剂师卡莉珀丝救了自己,薇蕾也一直在照顾自己,他点点头,“好啊。”
那维莱特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有拒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人交流,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如此。
他不再说话,拿了一本书坐到桌边翻看起来,岁生偏着头听了听,察觉到了他不想再交流的意愿也安静下来。
一时间这片小空间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那维莱特翻开书页的声音,岁生又坐着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站起来摸索着往屋里去了。
那维莱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目送岁生安稳回到自己现在的房间,便收回目光继续看书了。
第二日一早,岁生的房门就被那维莱特敲响了,他慢吞吞地坐起身,又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起身收拾洗漱。
“……早。”
岁生打开门,和站在门口的那维莱特打了声招呼,然后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你这也太早了。”
“抱歉,我平时工作都是这个时间起床。”
那维莱特顿了一下,“如果你很困的话可以再回去睡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芙宁娜女士给我批了一整日的假,今天的时间还有很多,我们可以慢慢来。”
“不用了,走吧。”
岁生失明之后很少往外走了,他杵着芙宁娜友情提供的拐杖轻轻试探着,然后才慢慢迈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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