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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会双目赤红给包上香,嘴里喃喃着“都得死”
、“他们都得死”
。
习惯了“阿兰”
的存在之后,肖芥子会顺着姜红烛的话头,跟她聊两句:姜红烛问阿兰“吃奶了吗”
,那阿兰就是个奶娃;问“作业写了吗”
,那阿兰就是个学生。
反正,在姜红烛的臆想中,阿兰还活着,年龄忽大忽小,最小是个奶娃,最大只到十六七,还没有谈恋爱——决不允许谈恋爱,因为恋爱有风险,会犯流氓罪。
……
真厉害,用一个不存在的“阿兰”
去拿捏那个男人,实打实的空手套白狼啊。
肖芥子又等了会,确信听不着什么了,这才屏息起身,退到院外,从车上抱下大包小盆,一路重新进来。
推门时嚷嚷了句:“红姑,我回来了。”
姜红烛一如既往,坐在点了两根红蜡烛的圆板桌后头,正低头看桌上的一排布偶小人,闻言头也没抬:“一走两天,你怎么不死在外头。”
肖芥子习惯了,不跟她计较:“一走两天,当然是办事去了。
给你留了那么多吃的,又不会饿着你。”
她把蝴蝶兰抱到桌上:“红姑,好不好看?咱们都是女人,女人住的地方,多点花花草草,多有意境。”
说话间,看向桌面。
嚯,一排七个布偶小人,前六个都有名字,依次是刘五福、田进禄、何天寿、梁世龙、何欢、陈琮,最后一个留空,无名氏。
这是终极榜单吗?稀奇了,陈天海居然没排上,不过也合理,他只是偷了东西,和要命的血仇相比,偷东西就显得轻了。
姜红烛满眼厌恶地抬起头。
她想说,把这晦气玩意扔出去。
自打脸毁了,她就讨厌看花了,觉得世事不公平:狗屁的“美人如花”
,花残了,下一年还能千娇百媚地再开再来,人的脸残了,怎么就一直残下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呢?但不知怎么的,话没说出口。
蝴蝶兰是真好看,娇娇嫩嫩的,沉甸甸地簇压着枝头,像翩翩欲飞的蝶。
化茧成蝶,人有这机会吗,她还能再化吗?
肖芥子示意桌上:“红姑,这是你剩下的仇人啊?最后这个,为什么没名字呢?”
姜红烛看向那个小人。
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导致她坐牢的那场举报,苗老二查到最后,跟她说,她怀疑的那些邻居街坊,都不是,据他探听,是有人写了一封匿名的举报信。
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这人必然存在,仇恨支撑着她活到现在,这人功不可没。
三十多年了,希望这人还没死,有生之年,还能再相逢一场,不然,真是死了都闭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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