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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喝酒,我又不喝,索性早早出来,不然被吵得头晕。”
他悠悠然吹干字迹,“明早我就走了,你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
“走好不送。”
江蓠吐掉嘴里的漱口水,“天天和你待着,怪腻的,你不在我倒还能想起你。”
楚青崖哼了声:“回京城换个男人陪你就新鲜了。
我去乾江的这些日子,你最好天天和文房四宝待着,若是让我知道又跑到什么侯府、将军府吃喝玩乐……”
他威胁地看了她一眼。
她丝毫不惧,掬了捧温水洗脸,“我最讨厌你说这种话!
早想告诉你,我爱去哪就去哪,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你也管不着。
我要是在外头拈花惹草,还能让你知道?不过最近忙得很,读书复习要紧,开课半个月都不去国子监,得弄出几篇好文章和先生们套近乎,我这个采阳补阴的狐狸精、偷心摄魂的江洋大盗没工夫勾引男人……你帮我把床头的面脂拿来。”
“好好好,你爱跟谁跑就跟谁跑。”
楚青崖咕哝着找到小玉瓶,拔了塞子倒了点儿在她掌心,她抹在脸上,盯着他噗哧一笑,“我有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嫡相公,能跟谁跑?你那天都答应了,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再不起疑了,如何又使性子?”
“……习惯了。”
他讪讪道。
江蓠扳住他的脸,左看右看,摇头晃脑地叹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你这副哭丧的表情从中午就没变过,不就是陛下派了个姓薛的总兵嘛,齐王打着倒楚抑薛的名号清君侧,不派薛家人派谁?”
他恼道:“我一见他,就想起你骂我。”
“都跟你说了,中军都督府里确实有个姓薛的都督,我可没全瞎说。”
她忧心忡忡地坐在床沿,拉起他的爪子,把手心多余的面脂抹在他略干燥的手背上,“你去了乾江,可别莫名其妙发疯咬人,那薛都督如今是总兵,还是薛阁老的侄子。
薛家几百号人,你们楚家人丁单薄,就你一个当官,朝中跟你交好的大臣也没几个。”
他亦坐下来,伸了个懒腰,躺在她床上,“我做了十年官,还用白衣教。”
“那不是看你不靠谱吗,动不动就生气。”
“都是被你气的。”
楚青崖摸着腰间的荷包,取下放在眼前,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你现在手艺变好了,这叶子绣得能看出来是叶子。”
江蓠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丝绸底料是薛白露送的月事带,本来就有花纹,精致得她都舍不得用,所以拆了缝荷包,自己添了几针。
“我以前做得粗陋,是因为没用心,这个是用心绣的,你看这条狗多像你。”
她真挚地说。
烛光微动,床前的墙壁上映出两个挨在一处的黑影,他转向她的脸,就这么静静地看了许久,把荷包放在鼻端嗅着清幽香气,指尖摩挲着绳子上的同心结。
“你望着我做什么?”
江蓠垂下眼,长而翘的睫毛衬得脸庞更加小巧,一双剔透的眸子流出点点晶光,皓如秋星。
“‘怀芬香而挟蕙,佩江蓠之婓婓’,我会日日都带在身上。”
“……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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