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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芷柔听到夏荷这样说,有些奇怪,也有些理所当然。
这姑娘的状态不好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的,相比较当初伺候柳芷柔时的活泼开朗,她显得憔悴了许多,整个人也没有当初那样精神焕发了。
曾经的小姐妹跟着柳芷柔入了宫,甚至有幸成了皇上的嫔妃,成了真正的贵人,他自己却在柳家沦落到伺候人的地步,还可能被主母为难,她对眼下的情况不满,乃至于某些改变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奇怪的地方在于,夏荷明明知道甘氏活着的时候曾经算计过柳芷柔,两人不能说彻底撕破脸皮,也着实没有几分情分。
如果她真的聪明,就应该将自己当初伺候柳芷柔的那段日子拉出来当做依靠,来打感情牌让柳芷柔帮她,而不是莫名其妙的给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申冤。
理所当然则是因为夏荷本身不算特别聪明。
而这一点柳芷柔也很清楚,如果他真的聪明的话,就不会那么轻易被甘氏算计,以至于成了柳珍的小妾。
对于普通的丫鬟来说,能够给主家的少爷做一个小妾,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出路了,但是柳芷柔身边的4个丫鬟,春桃,夏荷,秋菊,冬梅,都是柳明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就算她们在容貌这方面,或许比不得真正的绝世美人,但是在综合素质这方面绝对超过一大批没落官宦世家的小姐。
柳芷柔是柳明的王牌,是他实现阶级跃迁,真正摆脱商人身份,成为达官贵族的依靠。
对于柳芷柔的教育,柳明是最上心的,哪怕是负责伺候柳芷柔的婢女,可能被柳芷柔带到夫家或者带到皇宫之中去的丫鬟,柳明也花费了很多心思。
正是因为如此,当夏荷柳珍所占有之后,柳明才会那样大发脾气,甚至不惜对自己的独子加以惩戒。
所以成为柳珍的妾,或许压根就不是这4个丫鬟所期望的事情,毕竟如果能够跟着柳芷柔嫁到更高层的达官贵族家中,她们也有可能拥有更好的未来。
就算没有办法被未来的姑爷所收用,最后嫁给了管事或者其他的什么,也比留在柳家要好很多。
丞相门前五品官,不是说着玩玩的。
柳珍最开始的发妻甘氏,实际上也不过是邓国公家一个管事的女儿而已啊!
就觉得柳芷柔思维发散的时候,夏?已经变得无比坚定起来。
他又狠狠的给柳芷柔磕了个头,然后开始说:“娘娘,我知道您曾对大少奶奶有一点误解,但是大少奶奶真的是好人,她……”
说着说着,她竟然哽咽起来,情绪难以自持。
檀香有心打断她的情绪酝酿,毕竟柳芷柔现在是真正千娇万贵的人,如果被她的所言所语触动情绪乃至于动了胎气,那就不好了。
但是柳芷柔本身没有下令,她也不敢随便做主,柳芷柔虽然在小事上对她这些下人相对比较宽容,但是真的拿主意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他们插嘴的。
可就这么一会儿,夏荷嘴里就已经吐露出来了了不得的东西。
“娘娘啊!
我知晓此时此刻外头那支叛军的头领究竟是何人——正是昔日遭陛下下令满门查抄的郭杰书呀!
想当年,邓国公府因胆敢蔑视朝廷律法而惨遭灭顶之灾,幸得上天眷顾,郭杰书方才得以从那场浩劫之中捡回一条小命。”
“然而,他却并未因此而感恩戴德、痛改前非,反倒对陛下心怀愤恨,久久难以平息。
于是乎,此人竟然铤而走险,与其余一众乱臣贼子勾结在一起,公然起兵造反,终致今日这般无法收拾的局面!”
说到这里,她伸手抹了抹泪,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坚定下来:
“郭杰书当时起兵造反,之前曾经跟咱们家老爷见过一面,还带走了咱们家四小姐……”
檀香听到她这样说,终于忍不了了,跳出来大声说:“姑娘慎言,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柳芷柔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毕竟不管怎么样,柳明是他的父亲,如果柳明真的摊上了和乱臣贼子有所勾连的罪名,他作为女儿也讨不得好。
虽然对于他来说,这些身份地位权势富贵都是可以抛弃的东西,但是他还是希望抛弃是来自于他自身的想法,而不是受外界所胁迫,更何况夏荷现在对他说这些,又是希望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一个有好意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夏荷似乎也豁出去了,她直接开始和檀香正面对线:“我知道这位姐姐是不想惊扰娘娘,但是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四小姐现在就跟在郭杰书身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压根无处可逃,到时候柳家还是会被打个措手不及的!
“所以这跟大少奶奶冤枉有什么关系?”
柳芷柔冷淡的问道。
虽然这件事情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影响了她的利益,但是柳芷柔并不着急,当有实力作为底气的时候,人总是可以相对来说比较从容的面对所谓的危机。
不管夏荷对她到底是抱有善意还是抱有恶意,也不管夏荷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只要实力还被握在柳芷柔手里,她就不会畏惧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
但是在夏荷和檀香两个人相继跑题之后,她依然孜孜不倦的试图将话题挪回最开始,在这一刻却显得略微有几分奇怪。
夏荷似乎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冷静,但是柳芷柔的冷静对于她也有好处,所以她语速极快的开始叙述起来,生怕檀香立刻叫人进来把她拖出去处理掉。
但是这一点却是她想多了,檀香只要稍微还有一点点理智,都不会让那些不能够完全信任的人进来听到这些话的。
虽然她是他后派到柳芷柔身边伺候的,但是她的利益跟柳芷柔也基本可以称得上是一致,柳芷柔遇上的事情比她自己遇上的事情还让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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