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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才在七公主宫里坐了没多久,皇后的人便过来请她,红豆跟着坤宁宫的人去见了皇后,可巧薛长光也在。
薛长光自从祖父与祖母去世之后,守孝的时间和中间间隔的时间,加起来有三年多,这才出了孝期几个月,薛夫人挑剔,家世低的看不上,他的亲事到现在还未定下,皇后都着急上了。
皇后思来想去还是中意长乐郡主,且这三年里,长兴侯府的嘴巴封得紧,京里没有人敢议论宁王府的闲话,红豆的身世,不过一段野史,谁也不敢再提。
若她娘家能和宁王做亲,真是再好不过,她儿子继承大统的机会就大多了。
红豆早知道皇后的心思,不敢轻易露出半点示好之意,次次见了皇后,都态度恭敬,客气疏离,这次也是。
皇后倒没指着靠红豆春心萌动,说动宁王主动示好,她存了叫皇帝赐婚的心思,眼下不过是想红豆不要太排斥薛长光而已,便只笑着同红豆道:“郡主既来了,怎么不来本宫宫里坐坐。”
红豆起身回话,道:“恐叨扰娘娘,没敢过来打搅。”
皇后仪态端庄,微微地笑着,朝薛长光道:“本宫乏了,你替我送长乐郡主回去吧。”
薛长光表情淡然,道:“是。”
皇后说是让薛长光送,坤宁宫里的宫女还是跟了过去,远远儿地跟在两人身后,既不打搅,又不至于跟丢了。
薛长光和红豆两人走在皇宫长长的甬道上,谁也没有话说。
紫禁城很大,坤宁宫在后宫,这一路上出去,没有轿子,还得走许久许久,红豆脸都崩僵了。
薛长光是个厉害人物,他也一句都不说,脸皮瞧着还不僵。
红豆绷不住了,伸手揉了揉脸颊,薛长光似乎也松了口气,转头看了她一眼,淡笑道:“郡主只当我不在,大可自在一些。”
红豆笑笑道:“好,你也当我不在。”
两人走了许久,可不巧的是,出宫路上碰到了傅慎时!
傅慎时本来跟在宫人身后,瞧见这俩人走一起,单手横小腹前,另一只手拿着折子,横眉冷脸,大步走了过去。
红豆莫名心虚,随后一想,是皇后乱点鸳鸯谱,她心虚什么!
她见了傅慎时便是一脸笑。
薛长光则真的心虚,今儿真的是碰巧了,皇后叫他来宫中,谁知道长乐郡主竟也来了,还加傅慎时给撞见了,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三人相见,便停下来见礼。
傅慎时身边的宫人很乖觉地退开几步。
傅慎时先给红豆作揖行礼,叫了一声“长乐郡主”
。
薛长光没有官职,傅慎时是正正经经的从六品官员,他便给傅六行礼,作揖道:“傅编撰。”
傅慎时略一点头,冷淡地“嗯”
了一声,目光落在薛长光身后的甬道上。
薛长光一抬头,就看见了傅慎时的冷脸,哦不,是黑脸,他又顺着傅六的视线扭头看了一眼,坤宁宫的宫人跟得太远了……营造了一种他和长乐郡主单独相处的假象!
两人做了许多年的朋友,虽说有些年没见面了,彼此有些脾性,还是熟悉的。
薛长光摸了摸鼻子,脸上挂着委屈的讪笑,这叫什么事儿。
他问傅慎时:“你不在翰林院,怎么跑宫里来了?这是要去皇极殿吗?”
傅慎时点一点头,算是应了,他以低柔的声音问红豆:“你怎么进宫来了?”
红豆答道:“原是见七公主来的,皇后召见,正好薛郎君也在,皇后便让他送我出去。
你呢,皇上召你进来的吗?”
傅慎时颔首道:“是。
《永成大典》还有几月就修完了,皇上召我去问一问。”
薛长光笑了一下,傅慎时真是好运道,《永成大典》修了十几年了,偏他入了翰林院的这一年就要修好了,永世之功,他也沾得一份。
傅慎时的目光移到薛长光脸上,只瞧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很快就扭头同红豆道:“劳累郡主自己出宫去,我与薛郎君说几句话。”
红豆求之不得,点了头便走了,她身后的宫人迅速跟上来送她出宫。
薛长光也并不想送红豆,如此正好,宫人走了,他也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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