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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崖随口应付他:“王爷的埋伏设得极好,夫人一心疼,就不与本官和离了。
世子是王爷的命根子,夫人便是本官的命根子。”
萧铭满脸震惊。
提到这一茬,他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如何得知本王来了朔州?”
楚青崖道:“这就要问问王爷了,适才不是让王爷仔细想想,身边都是些什么货色吗?我也有一问……”
他凑近笼子,压低嗓音:“王爷娶的王妃早在十五年前就薨了,您爱若珍宝的小世子,到底是谁生的?本官在干江的探子可是夸您清心寡欲,从不去女人房里过夜呢。”
萧铭的手猛一抖,笔尖在纸上拖出一条墨迹。
半晌,他咬紧牙关继续写起信,写着写着,突然笑了起来,抬起一张苍白瘦削的脸,目光充满怨毒,“楚阁老,你神通广大,怎么连这个都查不出来?一个早死的婢女罢了,长得有几分颜色。”
楚青崖抚弄着腰间的象牙球,微眯起眼。
他并不怕齐王这副恨不得活剥了自己的神情,只是辨认出这语气中有一丝奇异的幸灾乐祸。
好像在目睹他踩进一个陷阱。
他站起身,冷声道:“本官真是迫不及待想见世子了。
一个时辰后,咱们一同把信润润色。”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了。”
彝伦堂的博士厅中,江蓠同薛白露说起上午的考试,忿然作色:“明明是他出的题,他判的卷子,见了我还一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表情,非得再考考我。
那帮学生也是,我第一个把月课交上去,他们都像在看笑话。”
在桂堂她可没受过这委屈,秋堂主是干没良心的勾当,可从来不会因为她是女子就不信任她的能力。
从前偷偷摸摸不必担心,如今正大光明却尊严扫地,江蓠觉得世事离奇得很。
“等宋先生批完月课,他们就知道你的本事了。”
薛白露往嘴里丢了一块梅花糕,“哎呀,男人就是这样的,看你顺眼的时候夸你两句,你要是真做得比他们好,那就等着被添油加醋嚼舌根吧。”
江蓠听她这么说,倒很稀奇,“我原以为你一个郡主,不太懂这些,国子监里的人对你都毕恭毕敬的。”
薛白露来了精神,大倒苦水:“你别看我是郡主,背后也不知遭了多少议论。
人家知道我哥哥读书厉害,就觉得我读书必须也厉害,只要得个‘丙’,先生看我就和看头牛似的,好像他弹的是什么好琴!
六年前我刚进国子监,有一次月课得了前三,你都不知道我旁边坐的那个胖子脸色有多难看,我只是一次比他强,他逢人就说我的功课都是哥哥代写的,气得我把他揍了一顿。”
江蓠忍不住笑出声:“你哥知道吗?”
“知道啊,那个胖子的爹来国子监找他评理,被他拿身份压回去了。”
薛白露叹道,“他很少这样做的。”
“那他有没有骂你?”
江蓠记得小时候在翰林府读私塾,和男孩儿打架,每次挨骂的都是她。
“哥哥回家给我找了个武学师傅,让我下次不要丢侯府的脸,揍人都不会揍。”
薛白露托着下巴,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意味深长地笑道,“其实他很护着家里人的……”
江蓠一看就知道她脑子里又生了奇怪的念头,无奈道:“我和你哥哥只是朋友,因为他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也有事需要他帮忙,所以走得近了些,城里的谣传你别信。”
薛白露顿时失望地趴在桌上,“你知道我多想要个能帮我做功课的嫂子吗?”
“我妹妹也很想要两个能帮她做功课的姐夫。”
她忍无可忍,“自己的功课自己写!
这么点小事,扯到什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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