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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徐徐将念珠放回桌案上,面色暗沉如水:“依着盛楚的脾性,知道了此事断不可能拖到现在才发作。
这其中的缘故必要查清才行。”
她想到一事,眉一皱,“前段时间似乎听说小厨房有个妈妈回了原籍?”
舞阳一愣,忙道:“是苏妈妈,她说自己风湿病犯了撑不住累,所以就辞工走了。
她年轻时原是买来的,后来赎身出去嫁了人,仍是在府里帮忙。
太太怀疑她?”
卢氏眉关紧锁,问:“她是几时出去的?”
“大约半个月前。”
卢氏手紧紧握成拳,冷笑道:“行了,不用再去查了,定是这苏妈妈泄露的。”
舞阳想了想,疑惑不解道:“可是那时大奶奶早搬去了那小院子,小厨房也没送过燕窝糕去,怎么会突然怀疑到这个……”
卢氏冷冷斜了她一眼:“那贱人是你哪门子的大奶奶?!”
舞阳吓得脸色苍白,忙跪了下来。
卢氏也没理会她,自顾自沉思了半晌,又问:“这段时间,府里都是谁在管家?”
秋末的地面很是寒凉,舞阳心里叫苦不迭,听得主人问话,只得忐忑回道:“老太太主持大局,另有些小事就都交给四小姐和……董姨娘了。”
果然,卢氏勃然大怒:“董姨娘?!”
舞阳吓得往旁边挪了挪。
只留卢氏跟困兽一般在屋内转来转去,剧烈的喘息一声接一声,突然,她止步定在原地,眼睛看着门打开的方向,下一瞬便朝门口疾步走去,舞阳吓坏了,忙冲上来将她拉住,低声喊道:“太太,太太,老太太说了这几天不让您出门,您千万不能出去,要不然……”
老太太当时的原话是,若是再鬼鬼祟祟做什么算计,就送到乡下庄子里去养病,她手下的丫头也都发买了出去。
旧话重提果然镇住了卢氏,她缓缓收回脚步,阴沉着脸转身,慢慢走到烛台案几前,取了佛珠紧紧攥在手心,挤压得珠子咯咯作响。
舞阳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又听得卢氏放缓语气道:“大少爷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舞阳胆怯地摇摇头,悄声道:“大少爷被老爷好一顿训斥,被关在书房里思过了。
听说他闹了几场要见安姨娘,也没放出来……”
卢氏彻底偃旗息鼓了,手上狠狠拨着佛珠。
舞阳直勾勾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心里七上八下,虽说老太太开恩没有特别追究丫鬟们的过错,可是太太手下那一拨人都被罚了半年的月例银子,小丫头们都打发去外围做打扫的苦力活,几个大丫头也都人心惶惶,她忙着悄悄进来和太太通消息,委实镇压不住场面,只怕再过几日屋里就要树倒猢狲散了,加上太太又性情大变,每次回话总让她心惊胆战。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和春锦一样早些配了人算了,虽然没有云阿去给大少爷做姨娘那样命好,做个管家娘子有夫家靠着总比现在风光些。
她一脑袋胡思乱想,连卢氏唤自己都没有听到。
待醒悟过来,慌忙应了声,却见卢氏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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