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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涴摇摇头:“我不懂。”
如果爹爹真的那么厉害,她也不应该会被汪云锋的娘亲嫌弃,她也不用委屈自己。
这么想着,她又吸着鼻翼,脑中汪云锋那一句‘我明白了’在脑际久久不散。
“快了!”
尚嬷嬷道,拿起众多的香粉眉笔,再一次替夏令涴掩盖好那些伤心的痕迹,一如多年以前,她为对方的母亲遮盖最深的不忿不甘:“再等等,没多久夏家三房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们姐弟会成为所有世家子女们羡慕的对象。
机会来临之时,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夏令涴只觉得这话里有话,可她仔细再问,尚嬷嬷已经不愿意多说,只推着她出门道:“好了,现在你该去看看另外一个伤心人。
看看算计你们姐弟之人的下场,看看痴心妄想想要让你娘亲暴毙之人的下场。
布局了这么多年,第一颗棋子也该‘功成身退’了。”
柳氏的院子偏静,周围种植着她最喜爱的牡丹花。
夜色黝暗,那大朵大朵的鲜花在一丛丛翠绿之间盛开,红的如血,白的如鬼。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只能听到里面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如厉鬼在嘶喊:“我的儿子,是你们杀了我的儿子!”
从敞开的窗口望去,只能看到一屋子的白烛,猩臭的血气迎面扑来,而柳氏就在那屋中的最中央,抱着一节节断开的手臂和腿脚哭喊。
她的面前,静静矗立着的六岁孩童跌坐在地上,脸上身上全都是一条条的血痕,如被索命的恶鬼给抓挠过一般。
“今天的药都让她喝了?”
“岂止,喝了整整三日的分量。
一个时辰之前,我们就将厨房做好的这些‘断手断脚’给丢了进去,只说因为她不愿意拿银子赎小公子,所以绑匪给她送了一些东西。”
“令墨什么时候进去的?”
“半个时辰之前。”
尚嬷嬷道,“他说要见柳氏,于是丫鬟们就将他带来了此处。
来之前,柳氏早已被药物和这些残肢给彻底弄疯了。”
跌坐在中央的令墨喃喃的唤‘娘’,膝行到了柳氏身前摇晃着她的手臂:“娘,我是令墨啊,你看看我。”
“走开,”
已经疯癫的柳氏手臂一挥,残破的指甲划在稚童脸上留下深深的血印:“谁也不能抢走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永远跟娘在一起,不出去了,那里也不去了。”
她抱着一条断腿,任由上面的血迹糊满了自己的脸颊,转瞬,又爬去更远的地方抱来一只上臂紧紧搂着。
“娘,看看我啊,我是令墨!”
夏令墨拖着柳氏的衣摆使劲摇晃,想要将她怀中的那些白花花血糊糊的东西给丢弃。
两个人在屋里抢夺,柳氏一次次躲避不开,索性一脚踹了过去:“滚!
你不是我儿子。
我的儿子才不会叫别人娘亲,才不会跟着那些女人的子女们玩耍,他也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呜呜,我的儿,娘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我要让那些抢夺你的人不得好死,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让他们霸占你的家财,让他们哄骗你离开我,让你情愿去读书也不陪在我身边……”
“娘……”
虽然以前少不得听柳氏私下里咒骂夏黎氏和三位姐姐哥哥,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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