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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湖望伸一根手指,重重一点陆海名的胸膛:“心哪?陆海名,心哪?你晃什么神?”
陆海名低了头,颇有些迟钝地:“小白,我……”
白湖望不讲话,以他与陆海名的交情,他晓得这时候必得耐心地等陆海名晃完了神,才能挤些话出来。
“我不敢跟他说。”
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白湖望只得揣测:“跟谁说?”
他装模作样地向后一看:“跟你那先生?”
陆海名猛地向后一转头,而后才发觉白湖望是在撩闲。
“真是啊?”
白湖望的眉毛一抬:“你跟他说什么?有什么不敢说?难不成看对眼儿了么?”
陆海名回过头,本来无精打采地,一时间面红耳赤起来了:“你胡说八道。”
陆海名这个反应,类似于不打自招。
白湖望的下巴顿时松了:“啊?”
他摸着脑袋,转了个圈儿,重新面对陆海名:“啊、啊?”
陆海名叹了口气,蹲坐下来:“湖望,你说这怎么办呢?”
白湖望心说我上哪儿知道去呢!
两人相对无言,末了白湖望受不住了:“陆海名,不是,陆先生——”
陆海名被他气笑了,站起身,一拳擦了过去。
他两个毕竟是发小,得知如此震撼的密事,白湖望龇牙咧嘴半晌,终于还要给他出主意:“你这个、你,你文章不是写得好么?”
陆海名之旷世奇作在此夜问世了。
他写文章,从来胸有成竹,一挥而就,然而此篇文章很费功夫。
他终于晓得作情书是累人的事情,仿佛滴一分心血在纸,便晕一个字出来。
心血落得多,稍嫌艳俗,落得少,又怕寡淡。
他熬了一夜,交上去,交给严先生,交给情思的起始。
白师父讲,你两个的名字,取的气吞湖海的用意,是要你们大气持重,心意缓徐。
陆海名撑着脑袋,向故乡的白师父致歉了。
严在芳上完了课,便批作文。
他从陆海名的开始看,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
陆海名行文如行拳,筋骨分明,颇有内蕴。
严在芳兴致勃勃地翻开,接着合上了。
他去茶水间里头倒水,把手烫了。
他甩手,回来放了茶杯,将笔碰落在地。
他弯腰去捡,将椅子推翻了。
这动静太大,震得一旁的先生抬头问他:“严先生,你——嗬!
你这脸怎么红得这样厉害?”
严在芳点头:“有一些、有一些感冒。”
他手忙脚乱,将陆海名的作文垫到了最后一本儿。
可垫了不多久,摸将出来,又看了一遍,塞到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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