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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抱住,抬掌贴一贴男人颈后皮肤——比刚才竟仿佛更烫了。
握住肩膀扶他躺下。
男人昏沉中手臂起舞,发烫的手掌心抵在丁灵心口,推拒的动作——仿佛深陷泥泞的困境,想要挣脱。
丁灵紧张地抿一抿唇,“大人?”
男人闭着眼睛,手臂前伸,用力抵着她,“别过来。”
他又重复,“……别过来。”
丁灵握住他手臂,“大人,醒醒——”
男人听若不闻,被她握住便用力挣扎,挣一时终于无以为继,手腕下沉,软绵绵搭在丁灵掌间。
丁灵定一定神,将掌中发烫的一条手臂掩入被中。
冒雨冲出去,到二门见容玖正同阮继余说话,如获至宝,“你可算到了——快进去。”
阮继余一句“大人严令不许入内”
到嘴边又咽回去,心一横跟着他二人。
容玖撩起帐子看一眼便急起来,“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阮继余耷拉着脑袋不敢应声。
容玖握着手诊脉,“哪天染病的?”
“……应是前日。”
阮继余道,“大人不叫进——”
“不叫进你们就装死?”
容玖便骂,“糊涂东西!”
便命丁灵,“你看着他,我另去配药,先把热度退下来。”
便往外走。
阮继余理亏,灰头土脸跟在后头,给容玖打下手。
丁灵见容玖胸有成竹的模样,略略放心,仍旧浸冷巾子给男人搭在额上。
男人平平躺着,昏睡中面容痛苦,手臂不时抬起,又重重落下,仿佛搏斗。
丁灵看他如同困兽的情状,终于忍不住,握在他臂间安抚。
便觉腕上一紧,一只手掐在腕间,如一副火焰镣铐,死死箍着她。
男人用力之大,如溺水之人攀援浮木。
丁灵便用空着的手搭住,握在掌中轻轻抚弄,“没事……别怕……”
“让他们出去。”
这一句极其清晰,男人却完全没有醒,停一停又道,“让他们出去。”
丁灵心中一动——这不是命令,是恳求,甚至是哀求。
丁灵不知他陷在哪种梦魇,便胡乱宽慰,“没事,别怕……”
说两遍自己尬住——书到用时方恨少,连安慰别人的语言都贫瘠得可怜。
东天渐明时,容玖终于走回来,把汤药放在案上,“你扶他起来。”
男人水深火热地熬了一夜,到此时连胡乱呓语的气力都用尽,连商量都不用,只能任人摆布。
丁灵扶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t?。
男人头颈无力,稀泥一样搭在她颈畔。
这个姿势极其糟糕,丁灵坐着,只觉男人火灼一样的吐息缠绕在自己唇齿之间,叫她的气息变得跟他一样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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