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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失了当晚辈的礼数。
也只得孟维钧,是他的授业恩师,才有这天大的面子。
郑廷跟上,把礼盒从后备箱提出来。
他问,“不知道老人家睡了没有?”
钟漱石从容吩咐:“去敲门。”
张妈刚要睡下,听见外头的动静,出来瞧,“请问你是?”
郑廷说,“我们是从北京来的,孟院长托我家先生,来看望老太太。”
张妈把他们迎到正厅,周到的泡上茶,“你们稍等,我去请老夫人出来。”
黄梧妹紧张外孙女,这几夜都睡得不好。
张妈去叫时,她早换好了一身苏绣缂丝月白旗袍,样式虽老了,但难得做工精细,是她见外客时才穿的。
张妈给她绾头发,“您都听见了?”
黄梧妹说,“那么大的阵仗,还能听不见吗?葭葭呢。”
张妈道,“去遛弯了,晚饭吃得多不消化,她也是,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黄梧妹戴上珍珠耳环,笑道,“她啊,牙牙仔。”
钟漱石静坐在前厅等候,玉白的指节一下下敲着黄花梨圆桌面,隐隐透着几分不耐烦,眼神一转,打量起这里的陈设。
墙上这几幅看似寻常的字,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那面紫檀八仙纹雕花方柜上的汝瓷,撇开充门脸的市面货不谈,少说有两三件是真品,只是恐无专人护养,已出现几道细小裂纹。
看起来,孟维钧的先夫人,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免不了被惯养。
难怪会咽不下那口气,生被人逼到精神失常。
张妈扶着黄梧妹出来。
钟漱石起身相迎,“老夫人您好,我姓钟,是孟院长的学生。”
如果不是他亲口说是学生,黄梧妹几乎要以为,这是京中谭家的后生。
他身上八风不动的沉稳气质,言谈举动间模仿不来的雅致,眼眸微垂时不怒自威的神态,都不像是等闲门户能养得出来的。
黄梧妹伸手,示意他坐,“喝茶。”
钟漱石慢条斯理的,颔首坐下,“此次冒昧前来打搅,一呢,是老师记挂您的身体。”
“多谢他费心,我身体还好。”
黄梧妹和蔼地笑,明面上的客套总要给的。
毕竟这些压箱底的陈年旧事,她再肯怄气也好,到底和眼前这个面目周正的年轻人没有关系。
几句寒暄过后。
钟漱石挑明来意,“老夫人这里虽然好,是个得天独厚的地界儿,但毕竟偏远。
老师在天河区有一栋房子,他想请您带着外孙女,搬过去住。”
说到这里,孟葭从门外进来,“外婆,你还没有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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