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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榕看见626已经回来,钻进了咖啡杯里睡着,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
荆榕揉揉眼睛,放轻声音站起来,推开了哨所的门。
冰凉的冬风钻进他的领口。
荆榕在雪里站了一会儿,等寒风彻底吹散剩余的睡意后,才回到室内。
他将小麦秸秆引燃,往壁炉中投入新的木柴,等壁炉重新旺盛起来后,他把罐头扔进火里加热,并顺手热了一杯咖啡。
咖啡在铝杯里沸腾起来,荆榕端着咖啡杯回到沙发边。
他的脚步忽而停住。
荆榕视线落下,望见了一双静谧湛蓝的眼睛。
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静静地看着他。
“裁决者”
的武器钉穿了玦的胸口,直接毁灭了他的胸腔以上的组织,包括声带,虽然有626的修复,但玦想要重新发声还需要几天。
现在的玦极度虚弱,这么早醒来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荆榕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没有靠近他,只是握着杯子站在原地:“你的身体状况很危险,多睡一会儿对你有好处。”
玦的视线仍然停留在他身上,只是比起之前的冷静审视,现在里面多了几分很淡的惘然。
整个房间都很温暖,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空气里弥漫着罐头和咖啡的香味,带来静谧夜晚的气息。
荆榕穿得很随意,衬衫的袖口卷上去,露出修长的手臂,指尖很稳定地扣着一个户外铝杯。
热气正袅袅上升,将他素日冷淡的眼眸染出几分深邃。
玦已经熟悉了这张脸。
临死前是这张脸,死后余生醒来,仍然是这张脸。
没什么表情,黑发黑眸的裁决者,正垂下眼睫看他。
没有威胁。
玦的视线跟着荆榕落下,沙发的后面支起了一个简易的衣架,他的白色斗篷被洗得很干净,挂在上面。
而他身上盖着很薄的一层医用床单,床单之上还有一件黑色的裁决者外套。
玦的眼睛很慢地眨了一下。
他看起来还是想问些什么,但很快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
626曾说过,比起身上的疼痛,精神力被打散后的幻痛是最痛苦的,那是非常人能忍之痛。
荆榕了解这种疼痛,他看着玦,问:“很疼么?”
那双蓝眼睛仍然望着他,眼底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动,只是目光开始涣散,床单里的手也因为疼痛而剧烈挛缩。
他的呼吸也很稳定,细密的冷汗从苍白的颊边透出。
荆榕说:“你对疼痛的忍耐力很高,但是这样对你的恢复没有好处。”
他看着玦,略微思考了一下,接着转过身,在翻开的行李箱里寻找什么。
玦的视线也跟着他。
那是一个他很熟悉的箱子,裁决者的装备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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