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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南城入暑,下午五六点,天边垂坠着火烧云,荼蘼染天。
南烟那侧车窗降下来,热风呼啦啦地往里灌,她神色平静,不急不缓地反问,“这些算是乱七八糟的还是算正经的?”
“不清楚。”
齐聿礼说。
“那你清楚什么?”
“你好像在生气,”
齐聿礼眸色微沉,“我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我没有在生气。”
气温灼热,空气被太阳炙烤,热风涌动拂过她脸,带来挥之不去的燥意。
车内的冷风没有任何作用,南烟伸手将车窗升上。
燥热好像顺着喉管一路往下,钻进她的心肺里。
南烟稍顿,好半晌,承认:“有一点儿不开心。”
齐聿礼:“我做什么了?”
不是虚心求教的口吻,是不明所以却又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干的逼问。
事实上,齐聿礼确实什么都没干。
南烟想了想,忽然道:“我做了个梦,梦到你了。”
齐聿礼瞬间意会:“我在梦里惹你不开心了?”
“何止是惹我不开心了。”
南烟半真半假地数着他的罪状,“我梦到你才上高中,就和班里一个女同学眉来眼去。
你俩在学校天天一起吃饭,你在篮球场打球,她就在边上抱着你的衣服,趁中场休息的时候给你送水。”
其实南烟也知道自己没必要生气,他俩压根没任何关系。
可就是憋不住。
太喜欢了。
喜欢到要完蛋的地步。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连他清白的过去都会吃醋。
真是要命。
完全控制不住。
闻言,齐聿礼皱了皱眉:“你觉得这像是我会做的事吗?”
南烟:“像。”
齐聿礼眉头褶皱更深:“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南烟添油加醋:“梦里后来,你和那个女的还在教室……那什么了。”
她含糊带过,“这不就是你能做出来的事吗?”
不是假的。
南烟昨晚真做了这么一个梦。
甚至于梦境一开始,就是空旷无人的教室。
原木色的课桌摆放齐整,窗户明亮几净,阳光和煦,微风徐徐吹动,白色纱帘缓缓摇曳。
下课铃响了许久,校园里也没有人影。
蓦地,教室门被人打开,一男一女,前后走进教室。
她看清了男生的脸,是齐聿礼,穿着附中衬衫校服的齐聿礼。
女生的脸她看不清,但她潜意识觉得那是夏弦月,不是夏弦月也是别人,反正不会是她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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