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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所求的,也?不过是同?你岁岁年年,互相依偎。
却总是忙不完的事。”
相思哼唧了两声,“人?总是不知足的,这样就很好了。”
李文翾沉默片刻,“你其?实并不大?快乐。”
她这些年总是失眠多梦,心?绪不佳,因而肝气郁结,脾胃也?不大?好,否则也?不会只是染了风寒,就突然失明了。
大?约身体底子?一直不好,相思身体总也?养不起来,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阿兄说得好生奇怪,谁又能时时开心?愉悦呢?我这一生虽不大?顺遂,可大?体还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好命人?,若我还自怨自艾,岂非太不知足。”
李文翾抬头看了看天,今日?难得晴朗,太阳稀薄地照下来,宫墙深深,连天都显得窄小了许多。
“并非这样算,孤知道,你所求甚少?,若非孤横插一脚,你其?实只盼着小富即安,薄有家产即可,夫君不必大?富大?贵,能常常陪你,也?不会拘束着你,如此最好。”
相思愣了愣,有些怅然若失,“世事怎么会尽如人?意呢?我只是喜欢阿兄,阿兄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再说你也?没拘着我,我在这后宫,还不够自由自在吗?”
“孤没有拘着你,可这皇宫一直拘着你。”
无论?他再如何努力地给她自由,也?不过是给她换个更?大?的牢笼。
“怕是天冷把阿兄也?冻得郁郁寡欢了,怎生这么悲切。”
相思想要安慰他,抬头亲了亲他耳垂。
李文翾抿唇不答。
许久,他才又说了句:“姌姌,孤对得起这天下,唯独你,总觉得欠你许多。”
相思没好气:“你八成是有毛病。”
她晃了晃他脑袋,“你清醒一些。”
今日的早朝是太女主持的,她高坐帝位,垂眸俯瞰殿下众人,倒是架子十足。
身旁徐德万一甩拂尘,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昨夜里母后突然又起了高烧,父皇紧张得不行?,根本无心早朝,太医去看了,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天气乍暖乍寒,娘娘身子骨弱。
她寅时就?被叫了起来,陪母后说了会儿话,然后就?来了宣政殿。
徐德万陪着她来的路上,安抚道:“殿下如?常就?好,不必紧张。”
她笑了笑:“本宫并无紧张。”
徐德万弯了弯腰:“奴婢多嘴了。”
他似乎有些怕她,在她面前比在父皇面前还?拘谨。
听徐将?军说,父皇年轻时候颇有威名,手?腕强硬,不留情面。
但自从她记事以来,却很少见父皇发脾气。
大抵母后的温柔刀把他的脾气都刮干净了,于是心肠都软了不少,凡事总要留些余地。
她觉得这样不好,朝中一些人,已经摸透了父皇的脾性,在他底线之下使些小聪明为自己谋福祉,虽则一时看起来无伤大雅,可天长日久,难免积弊成灾。
今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早朝很快就?散了,夭夭下了朝,回?去又看了眼母后,皇兄也?在,正满目愁容地给母后削着频果。
父皇把母后揽进怀里坐着,一口一口喂她喝粥。
父皇面对母后的时候总是格外耐心些,舀一勺粥,吹凉了,勺子轻轻抵在母后唇边,提醒一句:“张嘴。”
夭夭抬手?触碰了一下母后的额头,还?被父皇横了一眼,“不要对你母后动手?动脚。”
夭夭穿着繁琐的朝服,本来就?不痛快,闻言撇嘴道:“父皇还?是这么讨厌。”
相思早就?习惯了,可还?是忍不住抬了抬头,“没大没小的。”
夭夭抓住母后的手?,跪坐在她旁边,埋怨道,“您也?太偏心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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