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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睛视线落在为首者身上:“雎翎,你且说说。”
雎翎并不推诿,一字一句,复述应龙离开前下达的命令:“没有龙主吩咐,不许入殿。”
应罢,被玄铁铠甲包裹如同铁山般魁梧的男子下跪于应龙身前,俯首认罪:“属下知罪,愿领龙主责罚!”
其余一众甲卫见状,亦纷纷跪地领罪。
纵然对方并不解释,应龙又岂有不知他们护主之意,也怪他在殿内耽搁太久,思及此处,他忽然抬目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车厢,嘴角挑起一丝微笑,然后垂目看了一眼雎翎:“也罢。
念你护主心切,今日便不计较你擅行之罪,”
金睛见冷,“若有下回,你便不必再跟着,回去给本座守行宫去!”
龙主的斥责虽是严厉,雎翎却知,这座诡秘的宫殿里住的是上古恶神,进去了,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雎翎一揖到地。
应龙挥袖示意众卫撤下:“去歇吧,明日一早便要上路。”
应龙来到车驾前,掀帘入车厢。
不意外地看到那苍衣神人依然如故地坐在来时的位置上,本以为他也似先前那般闭目入定,谁想骤然对上的是一双清如明镜的眼睛,反令应龙有些错愕。
不过他很快笑了起来:“长夜寂寥,星君莫非是在等本座?”
语中显然带有调侃之意,然而天枢却不为所动。
对方不应,应龙也无意纠缠,只寻了个位置坐下,车厢内铺着舒服的厚褥,无论是躺是坐,总是舒服。
他靠在车板上,稍稍仰头,舒了口气。
忽然一直沉寂的车厢掠过一丝风动,等他侧过头来,已见天枢近在身旁。
应龙略略倾身,有意无意地与他拉开距离:“若非要事,可否明日再商?今夜与那禺疆叙了一宿的旧,本座有些累了。”
拒绝再谈之意已相当明显,若换了旁日,天枢只怕已拂袖而去,然而此时他非但未曾退开,反而更近一步,更伸手按在应龙肩上。
“你受伤了。”
并无询问之意,却是语气笃定得很,仿佛早已了然一切。
言罢探手便要掀起应龙外袍,但手腕一紧,已被应龙按住。
抬目,借了车内夜明珠照亮之暗芒,他看见应龙略有不豫之色。
“星君意欲何为?”
“放心,不会让外面的甲卫知道。”
天枢言罢一挥袖,无声的风障在车厢板壁上筑起,隔绝了车内一切的声息,乃至封住了一丝气味。
“本座不是这个意思……”
应龙有些无奈,外面那群翔龙对他忠心耿耿,若知道他被那禺疆所伤,只怕少不得一头头变成蛮牛地冲进殿去狂踩一通。
他倒也不是可惜这座岛,只是想到那个面露狰狞,眼神却一如数千年前不变哀伤的女子,比起他囚困锁妖塔的两千年,禺疆被囚禁的却是心。
与他一样拥有同样记忆的古神,如非必要,他也不愿轻易毁了那道数千年仍难褪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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