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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时,峰嵴之下被她贤淑包藏,梦中的却只着寻常丝衣,跃如脱-兔。
——去见旁人,便不裹束。
他还未将她全扯下去,心已经凉却了个大半。
无人知道女子颈涡的红痣是何等媚弱惹艳,若她果真与了谁,不信谁能忍得下缱绻。
果然,他一眼便在那雪-色上窥见了一簇殷红。
新鲜的殷红,还是在脱-兔的隐匿下方。
男子俊美无俦的脸庞分外难看。
女人起先懵然,随后便明白过来了。
吃力地平复着被他宽肩俯下的压迫,羞怒地遮掩起自己,斥他道:“夫君想哪儿去了?这是下山时路滑,马车滑出了官道,我在路边戳碰了枝杈。
恰好遇见王,便乘坐上他的马车。”
谢敬彦心里稍感舒适,但她却没解释为何偏偏今日出门未裹束薄丝。
而睇着那胸襟中刺目的一点嫣红,身为夫君,到底仍凌厉腾煞。
梦中的他控制着自己,特意忽略,只着重问道:“什么王?你再说一遍。”
女子被唬了一唬,声音软下来:“王。
若今天不是他,我此刻还在半路求助。
你不来便罢了,来了还要就势凶我?我与你争辩的乃正事,你不该利用这辱没我!”
仍然不能听清是哪王,谢敬彦作罢。
他也理不清对她是有情或无情,只从未想过如此这般去对待其他的女子。
便又道:“去皇寺的官道皆有专人维护,偏却你的车侧翻?为何旁人的马车不坐,偏坐了他的?你不知他是何身份?”
女子终于参破他心里怎么回事了,赧红双颊道:“那时只有一辆经过,便恰好乘坐了,坐上去才知道是王。
夫君可是在吃醋,别这样看我,莫非你还想再换辆马车么?”
言语中莫名有些拘促与揶揄的成分。
因为发现他因误会而表露失控,她好似紧张,却又浮起一抹娇矜的得色。
谢敬彦不知“换马车”
为何意,但他既已存有探察的意识,便不会染指她。
梦中的自己托住女子后颈,隐忍下满腹汹涌难抒的酸劲,摁入胸膛道:“想和离请直说,我从未有意桎梏你!”
低沉的嗓音,竟生出无力。
女子仿佛被他打动了,她应是对他仍旧含情的。
因他的语气,她将两手从后腰环过他,呢喃道:“既为君妻,从一而终,我不后悔。
但你可想好了,将他送回到我身边来?他还那么小,我舍不得离开他。”
言语眷怜着,虽望不清,却分明弱势依附。
无法描述的柔软幽香,她颈下的美好熨入他怀,听见怦动的心跳。
谢敬彦忽在梦中记起那吐血的一幕,女子冷凉咬唇:“此生错付于你,若有来生,断不与君续……”
以及耳畔一声少年清呼:“娘亲!”
他竭力地想要分神出来,去看清她的模样,却忽地一瞬眩晕,只剩下了梦中的他本人。
再无力掌控。
男子抵上她额际,缓声颔首道:“我亦是祖母身边长大,却如何开口?祖母仁爱宽厚,你若想见,随时自去上房抱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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