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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
肯特的脑袋嗡嗡作响。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儿啊,”
她听见刺耳的声音在冷冰冰的玻璃和木头间来回震荡“医生也没说过,杂志上也没看到过。”
她的孩子也同样一点问题也没有!
三个月前一次,三个月后四周一次,七个月后两周一次,九个月后一周一次的检查她从未缺席过——呼吸运动、肌张力、胎心、胎动、羊水量也许有些数字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也只是不尽如人意而已!
“不奇怪,这种事儿原本就很少有人会去注意,而且就如我先前所说,必须‘大剂量’摄取您真的没什么地方不舒服?”
史特莱夫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刚才的话有多么无礼,他站起来,稍稍前倾身体,一双深灰蓝色的眼睛略微向下,玛丽伸手挡住了腹部,却还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正在穿过她的手掌、皮肤、脂肪和肌肉它直接刺入她的子。
宫,那种犹如实质的感觉让玛丽浑身发抖:“失礼了,”
看到她不自觉地紧贴椅子,史特莱夫眨了眨眼睛“好啦,好啦,”
他语调轻柔地安慰道,在他还是安东尼。
霍普金斯医生的时候他经常用这种声调说话,这种声调能很好地平抚住那些不安的情绪,就像抚摸着一只小兔子的手那样,温暖地,宽大地,柔软地轻轻地抚摸上去:“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
“不!”
玛丽。
肯特吓了一跳,为这个回答中所包含的粗鲁和暴躁,她感到羞愧。
“好啦,没事儿了,玛丽,来杯黑色玛丽亚(咖啡,白兰地,朗姆酒,糖浆)怎么样?我们可以让他少加点酒和冰块,多加点糖浆。”
玛丽想要拒绝,但动作利索的侍者已经接受了史特莱夫的命令。
不过三五分钟,乌黑的液体被端了上来,伴随着它的还有一份免费的小块巧克力。
“这是给妈妈的。”
侍者说,他的面孔有着相当显著的高加索人种的特征。
“意大利人都爱妈妈。”
史特莱夫做了一个手势:“喝吧,它会让你好点。”
***
玛丽。
肯特终究还是没去医院,她把怀疑和不安连同咖啡与巧克力一起塞进自己的胃里也许太多了,她的胃变得沉甸甸的,压迫着子。
宫。
她全心全意地想要忘记刚才听到的一切,但它们总是和不祥的想象混杂着呼啸而来,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茴香、桂皮、八角、胡椒、花椒以及用它们炮制出来的,令人胃口大开的美味佳肴,还有第一个为她提供这份食谱的安妮她几乎要为自己的想法哑然失笑了,她怎么会以为安妮是有心的呢?安妮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尚不足十周岁的孩子,就连玛丽。
肯特也是在今天才知道香料和菠菜汁不能过于频繁地出现在孕妇的菜单里,安妮又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那她又为什么要那么做?让自己流产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是的,玛丽几乎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理由。
安妮不会那样做的,她知道自己是个领养儿,玛丽和她的丈夫固然会抚养她,照顾她,但他们永远不会像爱自己亲生骨肉那样的爱她,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是人类的天性和本能;何况没了小婴儿,他们也还有多洛雷斯。
“多洛雷斯是个好孩子。”
史特莱夫说,一边发动了车子。
玛丽起初有点茫然,但她随即明白了过来:她或许在无意间说出了多洛雷斯的名字。
“真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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