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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寡不敌众,动作再快仍难免有漏网之鱼,她扭头望去,只见两人横立在赵清絃附近,一方是官府所备的雁翎刀;另一方是细长的绳镖,瞄准暝烟记自远处掷来。
赵清絃展掌一挡,镖头便自掌心钻过,他当即握拳扣住绳镖往后拽去,男子未料他会有此着,怔愣住被扯倒在地,沐攸宁便趁机上前擒住男子的右手向外一旋,以膝顶住他后脖制伏在地。
这一切不过在几息之间,饶是她将那几个领头者挡下,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银光横在赵清絃的咽喉,而对方眉目渐沉,未有意外之色:“果真在你手上。”
赵清絃一时失衡,单膝跪地,他撑手支直身子,仰面扫视刘仲洋片刻,闭了闭眼,只觉那身官服混在人群中份外不合。
纵约定的时间将至,可官兵未临,刘仲洋的处境实在危险,若有人拼上性命来抢暝烟记,他哪能靠一柄刀、一袭官服而唬住对方?
镖头横在掌心的感觉叫赵清絃不甚适应,他垂眸一瞥,打磨得发亮的镖头已挂满鲜血,便信手一甩,将暝烟记丢在膝前以空出手来。
眼见有机可乘,被沐攸宁制伏在身下的男子猛地挣扎起来,喊话道:“放开我!
若叫他逃了我们上哪去报仇?”
赵清絃将镖头硬拔出来,抛到男子面前:“若真心想杀了我报仇,你们有过不止一次机会,眼下,无非是想趁我虚弱夺去暝烟记罢了。”
“快放开我!
你这、这是助纣为虐!”
男子叫嚷未停,改而向沐攸宁闹了起来,她被吵得烦厌,干脆站起身朝他腿间一踢,反驳道:“你们喊我妖女时不还乐在其中?缘何在这种时候就大发善心地容我当一回正道?”
下体撕裂般的痛意直奔全身,男子捂住裆部蜷伏地上,话说得断断续续的:“他、是……你、你为何要助他……”
“什么咒言、术法我通通都听不懂,可他的事即是我的事。”
沐攸宁一撩头发,笑声清亮,大方为众人解惑:“他是我的男宠,你们只需记住这点就好。”
男宠从来都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身份,如同小倌馆里的男妓,便是清倌,说出来亦嫌污秽。
众人望向赵清絃,他面上竟无不悦,甚至还低低地笑了起来。
“承蒙沐姑娘恩宠。”
赵清絃笑意未减,说话时喉结紧贴着刀尖上下滚动,险些叫它没入喉间,吓得刘仲洋往后挪了挪,生怕一个手抖就会划出一道口子。
沐攸宁亦看得心慌,旋即逮住了刀身,察出对方并未用上多少气力,当下明白过来,这才笑着唤了声:“刘大人。”
刘仲洋艰难地维持脸上严厉之色,幸而听得外面传来杂沓人声,大抵是手下的人快将到来,心中稍定,这才回话道:“劝姑娘听我一句,勿要多管闲事。”
沐攸宁不以为意:“可我也说了,他的事我不能不管。”
刘仲洋眉头一压:“禁宫是它的最好归宿。”
纵他说出这话时是望着赵清絃,然所言无疑是在告诫在场的每一个人——朝庭有意将暝烟记收归囊中。
诚如赵清絃所虑,这些江湖中人对官员并无多少敬畏之心,那使绳镖的男子听了二人对话后更是心有不甘,他自觉胯下痛意消减大半,复又指着刘仲洋大声啐骂起来,质问道:“你们官府的人凭什么占去?”
“就凭这东西弄得朝野动荡!”
刘仲洋说得义正词严,情绪激动难掩,不小心把刀往前送了送,只见刃口立马就染了血,沐攸宁原以为他不会失误,握在刀背的手便没使劲,如今却有些懊恼为何不多留点心,只得亡羊补牢地擒住刀身,不让刘仲洋再度手滑。
在众人眼中,他们就像在暗中较劲,谁也不让谁,这叫赵清絃忍俊不禁,尤在看到沐攸宁的手攥得指节泛白,更是笑了出声,叫刀尖再又陷得深了些。
他抬起手,才拭净的五指顺刀背慢慢向前滑去,准确地缠上沐攸宁的指缝。
异于寻常的热度自掌心传来,沐攸宁惊讶地望向赵清絃,后者不过笑了笑,语调随意得像在闲话家常:“国师欲取我性命,也是为了将它奉给圣上?”
刘仲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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