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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斌允了,随后却是转身钻进了另一条巷字。
金圆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深知此事绝非他能做主,只低着头跟着傅瑜回了府。
出了这样的事,即便是拿到了一个多月来求而不得的画作,傅瑜心下也并无多大喜意,只让人细细的裱好,说了让人去下帖子,说了次日要去斐府求见斐之年,自己却一直待在书房不曾离去。
直至三更天,桌上的白烛已是燃到了底部,窗外才隐隐的有影子闪现,傅瑜立刻道:“进来。”
那影子进来了,却正是白日里去的赵斌,他甫一进来便向傅瑜行了礼,站在下方恭敬道:“二郎君,我已经查明了,今日朱焦跟着的那辆马车是礼部尚书陶秀的。
马车进了留兰坊的吉祥胡同便进了一处民宅,不过片刻却是两辆马车同时出来了,我没有跟着马车而是待在那民宅,没过多久就见着陶秀从小道走出来进了留兰坊的驿站。”
傅瑜道:“允之说今天是楚国公府上集体陪着老太君上香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唯一的独子走丢,就连长兄的几个儿子都着急出来寻找,你说为何不见陶家七爷?”
赵斌没有出声,只低头道:“跟着陶秀的,并不止我。”
傅瑜猛然抬头,只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是黑甲卫,朱焦是很聪明,也很有胆量,但他终究武功太弱,也太年轻。”
“你把这件事告诉阿爷和大哥了吗?”
傅瑜又问。
赵斌抬头看了眼他,又低头道:“未曾。”
傅瑜道:“依我之见,这件事既然有黑甲卫出动,又能护着朱焦的安危,想来朱然大哥必定是知晓的,此事又关陶秀,以我们府上这情形,阿爷和大哥是万万不能卷入其中的,我既身为刑部陪审官员,却是逃脱不了的了。
这件案子疑点重重,能卷入的人少点就少点吧。”
半晌,赵斌只低低的诺了一声。
登门
斐府。
风微,日头尚浅,傅瑜带着一批人打马而过,踏着朝阳,顺着风,看着好不威风得意。
斐府门前,六根青戟静静地横列于红木架上,深色木匾上的大字有些狂放不羁,倒与记忆中斐祭酒的为人有些出入,让傅瑜诧异了一下。
他下马,未曾多想,让金圆递了拜帖直接入内。
这不是傅瑜第一次进斐府的大门,但还是第一次以现在这东床快婿的身份进来。
在他幼时,和虞非晏一起名满永安之时,他曾和虞非晏以及其他世家儿郎一起进过斐府的大门受斐祭酒的训,但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他那时风光无限,在永安内呼风唤雨皆可为,便连深宫大内也是常去的,自然不大瞧上这小小的祭酒府邸。
彼时不过只当此处是一平凡府邸罢了,如何能料到十年后他还能再次以不同的身份踏入这里。
荆克寒的画作是傅瑜早就备好了的,傅府里为斐之年一家人准备的礼物也是早已备好了的。
但踏入了这里,傅瑜心下还是免不了有些忐忑不安。
他想顿住脚步去唤身后的金圆再次检查一遍,但斐府管家在前,傅瑜也不太好明目张胆地显露出自己紧张的一面来,只落后管家半步,悄悄地用眼神示意金圆。
幸而金圆自小服侍他,傅瑜神色间的意思他一看便知,只略略点了头。
傅瑜跳个没完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先前有言,斐之年原是抚顺公后人,这却是要从斐之年祖辈说起了。
如今近百年已过,斐之年一脉虽有宗族之亲,却着实算不上多亲密多有来往,故而斐之年不管在朝中还是在这永安的世家中,都可谓是沾亲带故极少的。
细数下来,四代之内,亲人也不过是府上寥寥几人罢了,这般情景,与傅府上倒是有些相似。
只不过,斐家人少是因为生的少,几乎是一脉相传,傅家人少却是因为死的只剩了这么一脉。
暂且不表傅斐二府的人,只说傅瑜头次以这般身份进得斐府来,又是提前递了帖子备了礼,算是正式拜见的,他不能不重视。
在过去的八.九年中,傅瑜一贯是个无拘束惯了的,哪怕是去寻陶允之、王犬韬以及郑四海他们,也大都是因着相熟太久早已不做什么准备,此次乍一正式拜见,倒还真让傅瑜心下忐忑不安了一阵子,幸而早前几日便在府上细细地找傅瑾讨了经,连朱然邀约也辞了的倒,这倒让傅瑾和王犬韬好一阵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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