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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似乎是在漆黑长路里唯一能看得到一盏‘路灯’的希望,江祁不想放弃。
纵然他年幼的时期,每每在破旧逼仄的小屋里,在钢丝床上躺着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就会汗毛竖起,几乎控制不住的牙齿打颤。
他怕挨打,也怕江权。
江祁觉得自己大概很恶劣,很暗黑,因为他无时无刻……都盼着自己那所谓的‘父亲’死在外面,最好悄无声息,连他的尸体都不用认领的那种。
这样他就不用再徒劳的反抗,就不用时不时身上的伤疼的锥心刺骨上课都无法集中精神。
就不用……惶惶不可终日。
只可惜愿望只是愿望,江权那个魔鬼还在,可江祁却已经不想和他一起待在郴空胡同里了。
他愿意用爷爷留给自己的房子来和叔叔换取一个安身之处,愿意在远离市区的遥远的岛田区读中学,只要能远离郴空胡同就好。
在医院缝针的时候,江祁全程一声不吭,任由额角豆大的汗珠缓缓滴落。
就连缝合的医生都忍不住夸了句:“小男孩有骨气啊,挺能忍疼。”
江祁不说话,关月却忍不住在旁边轻轻的叹了口气。
——哪里是能忍疼了?分明是疼惯了。
过完户口那天晚上,是江祁人生中第一次在面对江权的殴打时,有人为他报警的一天晚上。
江权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准了江祁的心窝子狠狠一脚,偌大的脚力直把少年清瘦的身子踹到角落里,脑袋不自觉的‘砰’的一声撞在墙上,江祁皱眉,头软软的垂了下来。
夹缠在江权破口大骂之中的,还有关月的尖叫声。
一片玻璃器皿噼里啪啦的混乱中,江势把江权拉到了院子里,屋内的门‘咔哒’一声上了锁。
江祁在极致的疼痛之间,却也松了口气。
第一次,在和江权的对峙之中,他有了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哪怕这种感觉是他用一套房子换来的。
后来,江家两兄弟都鼻青脸肿的去了警察局。
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情况后,警察对于这种因为‘争家产’而打起来的场面似乎也屡见不鲜,只对着江权淡淡的说:“入室斗殴,主动动手,拘留十五天,再犯加倍,如果有什么异议,可以去法院起诉。”
而江权根本不可能去法院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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