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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说这话的时候,凝视着万安良的眼睛。
他敏锐的发现,万安良这位“大清官”
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金三爷终于朝着万安良亮出了刀子:“万大人,据我所知,一个正三品的礼部侍郎,月俸四十石。
折算成银子,不过三十两。
一年不过三百六十两。
自然,那些个不知检点的正三品京官,年节、仲秋有地方官孝敬的节例银,冬至、夏至有地方官孝敬的冰炭银,一年最少能弄三五千两银子。
您是清官啊,自然不会收地方上的陋规银。
可万大人家里蔚为壮观的四根银柱——总有十几万两吧?”
万安良在短暂的慌张后,迅速恢复了镇静:“错,四根银柱,一共是二十万八千两!
那是万家先祖所遗!”
“先祖所遗?呵。
。”
金三哑然失笑。
这么多年,他审讯过的犯人中,对于无法解释来路的财富,通常都是同一个理由——先祖所遗。
贺六正要说话,金万贯却拦住了他。
金万贯开口,继续问道:“既然是万侍郎先祖所遗。
为何不将银子存入钱庄,却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留在家中?”
万安良眼睛一闭:“很简单,乐意。”
“乐意?这真是个合理的理由。”
金万贯笑道。
贺六终于开口:“万大人。
我对着银子的来路没有丝毫的兴趣。
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将二十多万两银子,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熔成银柱的。”
万安良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金万贯朝着贺六做了个“请”
的手势。
贺六会意,与他一同起身,走出“真话房”
。
金万贯伸了个懒腰:“老六,你先回家去吧。
看来今晚我要与这位大清官聊一个通宵。
放心,明日上晌你来真话房,我保他句句都是真话。”
贺六道:“金三爷,您的审讯功夫是咱们锦衣卫里出了名的。
可里面那位,一看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
您不如试试用刑?”
“哈哈哈”
金万贯狂笑不止:“老六,你可真能说笑。
若是动用刑具,我金三还是金三么?我与你打赌,我只需和他聊一个通宵,他就会竹筒倒豆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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