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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都贴起对联,挂起红灯笼,小小的芝麦镇充满着喜庆的氛围。
周一诚拿着一张福字正在贴大门,周一凡和程乐在旁边打下手。
周一凡拎着浆糊桶,程乐拿木棍沾着浆糊涂门框,问:“一诚哥,听说今天晚上镇里会请马戏团过来表演是真的吗?”
“是真的,而且每年都有。”
这是芝麦镇的传统,在周一诚小时候就有了,村里的文化活动组织部门会请来马戏团和民间艺术表演团队来贺新年。
“那我们晚上去吧。”
程乐眼睛亮亮的说:“我想去看看。”
“好呀。”
周一诚贴上喜字,轻轻按压,“晚上我带你们去,就在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个广场,秋冬的时候用来打麦子用的,地方很宽敞,能容纳整个镇的人,去的时候自己把带椅子就成。”
“而且要早点去,不然没有好位置,只能爬上树看了。”
周一凡补充说。
“爬树?”
“对啊,广场对面就是个小树林。”
周一凡说完又冲周一诚说:“哥,你记得不,就你之前每天晚上不睡觉蹲守那个神经病的小树林。”
周一凡嘴欠已经是改不了了,这几天时不时就拿这件事刺他,顺便骂几句童执。
周一诚已经习以为常,说:“记得。”
“一诚哥都说了不要提这件事了,你怎么不长记性。”
程乐拿沾满浆糊棍子往他身上捅,周一凡连忙躲开说:“我就是看不惯那个精神病,说几句怎么了?”
“你还说!”
程乐追上去,两个人玩起了追逐游戏。
周一诚笑着看两个人打,只觉得年轻真好,倒不是他有多老,只不过到了二十九岁,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恣意和不可一世。
才知道世界不是任他闯荡就能闯出一片天。
他在名为社会的砂轮里磕磕碰碰,逐渐被打磨一个圆润的没有棱角的球。
两个人跑远,周一诚收起上扬的嘴角,弯腰捡起他们打闹时扔掉的浆糊桶和木棍。
晚上八点,在村里广播站的大喇叭循环通知下周一诚带着周一凡和程乐前往广场看表演,周爸和周妈还有程叔叔和程阿姨说是要晚点去。
让周一诚和周一凡拿着他们的椅子提前去占位置。
天色已经黑下来,村里的人们不少已经出来前往广场,跟周一诚一样拿着凳子,有的还抱着小孩,或者拿着零食。
男女老少十分热闹。
这里没有冬天,哪怕一月份也只穿着一件大衣就可以了。
周一诚慢慢悠悠地走在前面,路过的人时不时的投来打量的视线,周一诚虽然有很多已经认不出来还是礼貌的颔首微笑,随便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程乐缩在道路的最外面,周一凡跟在他旁边,程乐投去羡慕的目光:“一诚哥还真是有魅力。”
“啊?”
周一凡嗓门大,冷不丁的出声,“什么意思?”
程乐目光又看向旁边的人,叹了口气:“你们明明是兄弟,怎么差别那么大?”
“不是。”
周一凡停下脚步拉住了他,“你什么意思啊,从农场回来你就阴阳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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