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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适时鼓乐齐鸣,炮竹喧天,彩旗飘扬。
弟子悉数领走一杯酒盅,向各自道长致以师徒谢礼。
顾承祚也抬起盏酒,缓步而至,微作躬身,向李山长进酒。
李山长淡然接过,一饮而尽,转而取来簪花,替顾承祚戴于头顶处。
那一枚簪花形似桃李,由金枝银叶制成,纹路精简,却分外沉甸。
仙逸书院每年仅备一件,唯有闱考之头魁、三舍之状元,才有资格授受此物。
李山长沉声,叮嘱道:“方知学问之道,先为人、次治学,终为御世。
而世事异变,将来不免需多作备变。
望你固守本心,不忘仙门所托。”
顾承祚应:“弟子蒙恩师衣钵相传,言传身教,定不忘恩师谆悉。”
说罢,李山长也抬起手来,与顾承祚相互作揖。
正如身后二尊顶天石像,神色中不见尊卑之别。
高球道长在一侧宣读:“李山长座下顾承祚,编入仙门执法司;李山长座下柳祝青,编入巫觋阁;袁道长座下甄葶,编入……”
时间久了,高主持那声音如发哑的二胡,听得坛下众人头昏脑涨,精神萎靡,昏昏欲睡。
不需多时,枣糕便自肩头垂直落下,卧倒在苏采采的怀里,沉沉睡去。
苏采采轻声道:“我先送枣糕回去。”
得到云泽点头回应,她便悄然从后座座席溜走,沿西行至外廊走道,乘树荫阴凉返回厢房。
行经一座破旧房屋,本是荒废多时无他用,此时却传出来两道人声,听上去似是带了些怨意。
苏采采忍不住好奇,侧身迈进那屋,远远便瞧见房檐下的熟悉身影——是吴珠。
眼下,吴珠双臂环胸而立,站于墙根转角处,背对苏采采,浑然不知身后来者。
一道男声:“……有要事要回去。”
吴珠似是不解,语气尽是不满:“到底是什么计划,为何连你也不肯告诉我?”
一道男声:“二小姐,抱歉。”
心知当下或许不应该偷听,苏采采驻足,朝远处道:“吴珠同学?”
闻声,吴珠倏地转身,刮来一道极为警惕的眼色。
她稍稍移步,似是要挡住墙角后方,问道:“你怎么在这?”
苏采采走近她,说道:“你方才是在和吴治师兄说话吗?结业仪式开始了,吴师兄得赶紧过去了。
不然,错过如此重要的仪式,山长怪罪下来可要出大事。”
待她走近,却见墙后空无一人。
吴珠仍是双手抱胸,一副警惕之相:“兄长延毕,不参加仪式。”
苏采采一惊:“原来如此!
抱歉抱歉。
那,你方才是和谁在说话……”
吴珠睥睨道:“没有别人,我在自说自话罢了。”
说完抬腿就走,径直走出门去,头也不回,边走边留下话:“无碍,不必。”
说罢,人便消失在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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