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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见我?
程若茵稍稍走神,手指抓紧包包手柄,无意识扣着上面的皮,好在这皮柔软却缝合得结实,不至于像是老掉牙的奶奶家的墙皮一样,一碰就掉一地屑。
汪伯笑眯眯地等在旁边,也不催促,身旁的林苏韵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要紧张,快去吧,秦阿姨很温柔的。”
手指微微放松下来,程若茵朝她点头,小心捧着裙摆起身,免得自己的高跟鞋踩到裙边打滑。
所幸祝时越给她挑的鞋子跟不高,哪怕是第一次穿高跟鞋也不至于崴脚。
汪伯自然而然地走在身侧带路,关上休息室的门,也将身后的议论全都关在空间内。
“程小姐,请跟我来。”
为了宴客安全,也为了保护隐私,祝家的电梯今天停运,程若茵踩上大理石制成的楼梯。
鞋跟敲击台面,擦得锃亮的台阶倒映出侧后方的水晶大吊灯,整栋别墅,或者说山庄灯火通明,陈设十足复古,像是中世纪皇室住的古堡。
走在长又精巧的走廊上,程若茵这才意识到为什么祝时越会说市中心那套别墅“小”
得放不下他的画。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像是走在金子打造的独木桥上,一朝踏错就会跌入吃人不吐骨头的阶级深渊。
许久未曾浮现过的自卑和忐忑踏云驾雾而来,提着裙摆的手沁出手汗,顷刻间便被上佳的面料吸走。
“祝家祖上战争时期在海外躲过一阵,在那做成了生意又回国发展,这间庄园的装修还保留着当时祝家祖先的喜好,比较偏欧式。”
带路的汪伯始终落后程若茵半步,同样穿了皮鞋,鞋跟声音却好像融进了地板。
程若茵低着头问道:“汪伯伯,您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是的,程小姐。
我二十三岁就来这里工作,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十年了。”
汪伯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微笑都不曾变过一点,严谨得像是富有人情味的机器人,他四指并拢,手掌向上,指向前方透出光亮的房门,“太太和老太太就在里面,请您稍后。”
汪伯屈起手指,轻叩三声门扉,与刚才敲响休息室的门的频率如出一辙,他面带微笑,等了十秒后,将房门推开一道门缝,朝里鞠躬道:“太太,老太太,程小姐来了。”
得了指令,他将房门推开45度,后退两步,伸手请程若茵进门。
程若茵深吸一口气,抚平裙摆上被抓出的褶皱,走进光透出的地方。
门内是一间极具欧式风格的小客厅,沙发的正中央坐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身着中山装,脖子上挂了串绿油油的翡翠项链,银白色的头发极有光泽,她坐得笔直,即使面带微笑,依然萦绕着不可小觑的气场。
身旁的的小沙发里坐了位贵妇人,穿着深紫色的礼服长裙,脖子上戴着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程若茵便认出这位是挂在画上的女子,祝时越的妈妈。
一位会让儿子画出18岁的自己祭奠青春,又无法狠下心来为了保护儿子而与丈夫决裂的,温柔跳脱的女子。
两人静静望着她,她也静静打量着祝时越的妈妈,一时间竟谁也没说话。
“小兰,看来你魅力不减当年啊。”
祝奶奶笑着开口,“小姑娘看你都看呆了。”
“妈,您说笑了。”
秦兰冲程若茵招招手,“若茵,来坐吧。”
“来,好孩子,坐到我身边,让我好好看看你。”
程若茵提着裙角坐到祝奶奶身边,苍老的手握住程若茵的手,像是一块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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