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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行拍了拍他的肩,吩咐道:“你找个官家府邸,把雀儿安顿了。
再带上东西来宁王府寻我。”
“七哥……”
雀儿扯住他的衣袖,眼睛湿湿的,“我想跟在你身边……”
意行眸子一冷,轻轻扯开了雀儿的手,在十几个锦衣卫的拥护下头也不回地下了舢板。
见他来,何必立即跪礼道:“参见七殿下,千岁万安。”
意行垂眸,目光落在何必腰间那把细长的苗刀上,他记得刀膛中有一颗银珠,会发出细碎伶仃的清响。
“这是我送你的那把刀。”
何必脸上结出阴晦的霜,俯首道:“是。”
“那时你还小,心慈手软,次次都拖师兄弟的后腿。”
意行淡淡道,“于是我送了你这把刀。”
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他送刀给何必时,说华丽的赘饰和悦耳的清响能让人忽略血腥气和横飞的肢体,忘记每一次挥刀都在夺走别人的命。
手起刀落,刀落手起。
想活下去,就得学会把人当作牲畜宰。
后来。
后来。
“您想把我炼成手中刀剑、门下走狗,我如今也算是如您所愿了。”
何必无悲无喜。
他轻击手掌,兵阵分开,一辆七宝顶马车缓缓驶出。
意行望着马车顶那颗明显逾制的夜明珠,眼底冰冷。
“七殿下,您请。”
何必恭敬道。
意行冷眼睨着何必:“忘了怎么伺候我了?”
何必攥拳,手背冒出青筋,很快又消了下去,他摆出平时惯有的赖笑:“怎会。”
说罢,他乖顺地趴在马车前,任由意行踩着他的背上去。
正要起身,却见意行淡淡地瞧着他,自嘲道:“我亲手炼的刀,竟然砍向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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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只当没听见,合上了车门,翻身上马,领了一众人走了。
白鱼舟上,何妄望着他们的背影,脸已经黑成了炭。
他咬着牙冲身后的手下吩咐道:“等他们走远了,再放那些官儿和女人下船……这是天家丑事,你们待会下去把岸边那些人的嘴挨个捂严实了,一个字也不准漏!”
手下们脸上也不好看,灰溜溜地应了差事。
何妄领了几个人,下船随便借了顶轿子,带着雀儿往徐知州的府上去。
他心里烦躁,攥着马鞭的手心里全是气出来的汗。
正是找不到地方撒气的时候,轿子里传出了雀儿呜咽的哭声。
他没好气地挑开轿帘:“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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