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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雷厉风行,林钰也没想到,才两天,她当真跑了。
寝宫内留了书信,扬言宁可抛尸沙场,也不愿闷死在宅院里。
好好的生辰宴立时乱作一团,皇后念叨着“大逆不道,简直大逆不道”
,皇帝则偶尔劝上几句。
最终却说:“平遥不愧是朕的女儿。”
皇后听见这句时,不再年轻的面上露出了诧异。
这一日的宴席早早散了,林钰正要随鸣渊离去时,一个眼熟的内侍拦住去路。
林钰记得他,许晋宣回宫那日,就是他和沈太师带着仪仗来渡口接应的。
李全面目慈蔼,噙着笑说道:“林姑娘,陛下有请。”
与身边尚在装哑的鸣渊对视一眼,林钰点点头,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立刻低头跟上。
皇后似乎是去往平遥的寝宫了,咸祯帝则移步偏殿,林钰进门,跪下行礼,他也不为难,立刻叫起赐了座。
林钰也是坐下才发觉,偏殿内不止皇帝一人,沈太师也在,就坐于她对面那一排圈椅的首位。
“就是你怂恿平遥逃出去的?”
林钰刚跟人颔首示意呢,听了这话忙又跪出去。
“民女不敢。”
“还敢狡辩,那日夜里平遥夜半来寻朕,身上还披着你的大氅,不是你,还有何人?”
这皇宫毕竟是皇帝的皇宫,他能查到平遥当夜的动向,林钰并不觉得奇怪。
伏在地上娓娓说道:“民女是见过公主,却不曾怂恿公主做什么。
公主当夜心绪难平,民女不过对公主说了,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去寻自己的父亲,诉一诉心事。”
当夜庭院里就她们两人,林钰无比确信,只要平遥没卖了自己,决计没人知道二人说过什么。
此刻她人都在路上了,林钰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真怂恿过平遥去逃。
顶上皇帝闻言不语,半晌又忽然调转话头问:“朕记得,你是不是有个义兄,是今年朕钦点的状元郎。”
林钰也没想到皇帝会忽然想起林霁,低头回道:“是,家兄林霁,承蒙陛下恩眷。”
原本威仪庄重的帝王,忽然就别过头,十分不着调地“啧”
了一声。
“他为了你,求着朕把他调回松江,如今倒好,你却是又在这儿了。”
林钰伏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只是这话一灌入耳中,便似道惊雷炸开,她差点都要跪不稳。
难怪难怪,旁人总议论他这状元郎不得宠,不在翰林院清修,反被外派做了个知府。
林钰从没听人解释过什么,直至今日,皇帝亲口说了出来。
原来林霁回到松江,是为了自己?那他……林钰紧绷的腰肢垮了垮,半个身子便坐到自己脚跟上。
那他对自己动念,该有多早啊。
哪怕林钰一点都不懂这些政事,也不懂什么官场升迁,却也清楚留在京里,留在皇帝身边要好过回到松江。
可是林霁啊,他竟然自己求着皇帝,放他回去?“瞧你这模样,竟是丝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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